徐子卿明澈如溪的眼眸,附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眸中星光逐渐变得暗淡,极度悲伤令她心口发烫。
她脸色惨白,抬手捂着胸口,掌心用力按压着胸膛,似乎想要制止住狂跳不止的心跳。
嘴边浮起一丝凄凉的笑意喃喃着:“愿爱徒霓月,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徐子卿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方才字条上面的内容,真的不爱吗,藏得这么深,是为了不让江霓月知道,不让她忧心难过吗。
船夫发现她不对劲,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徐子卿快速的擦干眼泪,抬头看向船夫笑道:“我没事,今夜风大,眼睛进沙子了,老伯,劳烦你尽快送我到岸边,多谢。”
船夫连声说好,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想起了自家闺女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姑娘,今夜元旦,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开心些,莫要难过,世上难事虽多,总有过去的一天。”
“老伯,谢谢你。”
此时忽然下起了雪,她抬头望着纷飞飘落的白雪,明明那么冷,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上灼烧的烈火。
现下已是深夜,集市里没了来往的人群,原本喧闹的长安街,却变得异常安静,她行尸走肉似的,走在大街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手脚冰冷,没了知觉,寒风划过,像无数个尖利的冰柱从她脸上划过,每一处都留下了一道疤痕。
“公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顿住了脚步,缓慢抬起头。萧鸿飞担忧的脸映入眼帘,心里一顿,面上立马浮起了笑意。
她双手提着裙摆,跑向撑着伞缓缓走来的萧鸿飞,一头栽进了萧鸿飞怀里,脑袋贴在他胸膛上,小声抽泣。
萧鸿飞顿时僵住了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府后准备歇息,宫中忽然来报说是子卿公主并未回去,也未曾与人有约。
仔细回想,放河灯时,徐子卿的反应,他心里便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徐子卿对他的心,皇城上下无人不知,不过都是在装傻充愣罢了。
其实每个人的心都跟明镜似的,为了不打破这份安宁,都不愿意去戳破。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萧鸿飞呼吸一滞,不由握紧手里的伞,就连心跳也开始变得急促。
徐子卿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心跳的变化,从井然有序变得杂乱无章,她听得一清二楚,在这一刻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松开萧鸿飞,往后退了两步,仰头望他,一脸歉意的说:“抱歉啊,萧将军,你的祈愿河灯,被我看了。”
只见他眉头微挑,目色淡淡的,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浅浅笑着说:“无妨,微臣送公主回宫。”
没有预想中的不悦与愤怒,他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徐子卿见他没有生气,便没在河灯这件事上说太多,她小声道:“那就有劳萧将军了。”
他们于伞下并肩同行,雪越下越大,两人的身影在大雪纷飞中,若隐如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长安街尽头。
第二日大早,萧鹤凝母亲张珍,早早便做好了汤圆,元旦吃汤圆寓意着团团圆圆。
江霓月是被冷醒的,她这房间的窗户老是被风吹开,她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大冬天的实在是不想起床。
“郡主!郡主!你醒了吗?”
红灵的叫喊伴随着敲门声一同传入她耳中,她抿着干涩的唇瓣,猛地拉起被子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门外的声音停了,没一会儿又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咣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她鼓着脸掀开被子,张大着嘴准备吼他们一声。
“郡主,您醒了吗?今儿初一,我做了汤圆,你起来同我们吃一些吧。”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
这声音有些陌生,不像红灵或者其他婢女的,她敷衍的回了句:“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我待会儿就来。”
她刚刚说完,门外那人再次说:“好,今儿有些冷,郡主多穿些,免得受了风寒。”
江霓月没有回话,懒懒散散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外面好像又有了动静,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倾听。
“红灵,你记得吩咐郡主多穿些,我先去看看鹤凝。”
“是,张县主。”
脚步声远后,敲门声再次响起,江霓月无奈的看向那扇门:“进来吧。”
“是!”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红灵双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木盆走了进来,笑意吟吟的看向江霓月。
她将木盆放在木架上后,走向了江霓月:“郡主,方才张县主过来了,说是准备好了早膳,特意过来请您过去用膳。”
“我知道了。”她没想到萧鹤凝的母亲会过来,还专门做好了早膳,才过来叫醒她,莫不是这位张县主认定了她这个儿媳妇?
江霓月本想简单的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