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淡淡垂下眸子,“没有,五舅舅你听错了。”
“是么?”
好在顾云邺没有深想。
另一边薛宁面露纠结,他隐约听到了姐姐的名字,想了想,“哥,你……”
谢之席掀眸,眼底一片猩红之色,脸色惨白。
薛宁怔了怔。
他从未见过谢之席这样失控的模样。
“哥,”薛宁顿了几秒说,“你刚刚是不是——”
还没说完,被一道沉稳淡漠的男声打断。
“谢总。”祁致审视了谢之席几秒。
是那个女人会喜欢的长相。
饶是祁致这个情敌,也不得不承认谢之席生了一张勾人靡艳的皮囊。
他挑了挑眉,“谢总,我想我们得谈谈。”
“关于我们拥有同一个前女友这件事。”
谢之席指骨捏紧。
男人狭长的狐狸眼微光明灭,眼尾轻抬,浪荡多情,“你说什么?”
祁致脸上多了抹淡淡的笑。
“很不巧,我们都被同一个女人欺骗了。”
最可恨的是——
这个女人死了。
留给他们的,是比怨恨更浓烈的爱。
祁致觉得自己是恨她的。
这种恨毫无缘由。恨她多情,恨她撒谎成性,恨她抛下他一个人。
可恨的尽头,是深入骨髓的爱与思念。
祁致很想见她。很想,很想。
不惜一切代价。
天台。
谢之席低头含着烟,他眯了眯眼,深吸一口,随意吐出一缕烟雾。
痞气浪荡的五官在火光昏盲中,勾人至极。
他倚靠在墙边,迎面的冷风吹得他清醒了些,声音裹挟着冰冷的风,沙哑低沉,“所以,她一直在骗我。”
祁致克制不住对谢之席的嫉妒。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
眼中情绪翻涌,祁致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沓资料,“不算骗你,事实上,除了名字是编造的,她没有骗过你任何事。”
男人随意扫了眼资料,嗤笑一声,“人都死了,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平静得让祁致意外。
然而谢之席夹着烟的手指在颤抖。
脸色惨白得可怕。
他浑身的生机都像是被抽走了。从得知那个女人的死讯。
祁致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把他的猜想说出来,谢之席活不了多久。
——他会自杀的。
他平静得可怕,也疯得可怕。
祁致看向漆黑黏稠的夜色,指尖猩红光点闪烁,“我怀疑杳杳还活着。”
谢之席指尖一顿。
杳杳。
真是个陌生的名字。
他垂了垂眼,喉咙里蓦地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笑,“怎么说。”
“杳杳是竞渡背后的实际控股人。”祁致淡淡说,“我查了很久,自从杳杳车祸去世的消息传出来,竞渡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你不觉得很巧么?”
谢之席吸了口烟,侧影凉薄,“或许只是巧合。”
“你可以这样理解。”
祁致没有反驳,“但在前天,我的人查到竞渡收到了一封手写信。”
天台的风似野兽将心脏撕裂成一片一片。
除了彻骨的凉意,只剩下闷痛。
“经专业机构对比,那封信是杳杳亲手写的。”
祁致取出一份资料,“这是鉴定报告。”
报告上,拓印的字迹笔锋凌厉,冰冷又漂亮。
比谢之席印象中,多了几分杀气。
她经历了什么?
他狐狸眼低撇,若有所思。
祁致在不着痕迹观察男人的反应。
“是她。”谢之席深吸一口气,他冷笑,“小孩的字我化成灰都认识。”
祁致听着这肉麻的称呼,微妙地感到不太舒服。
太亲密了。
他捻了捻指腹,“然后,奚怀去了京市,只为打一场普通的网络纠纷案。”
谢之席挑眉,“奚怀?他可不会轻易出手。”
即便是帝国那边的家族轻易也请不动他。
更别说只是京市的一场普通网络纠纷案了。
“他是看在那封手写信的面子上。”祁致微笑,淡淡抛出一个惊雷,“这场网络纠纷案的原告,也是姜杳。”
滚烫的烟灰烧到指尖,谢之席蹙眉,“你怀疑她是?”
“我没这么说。”祁致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她的照片,你看看。”
照片里,少女扎着利落的马尾辫,茶棕色的猫瞳娇艳温柔,嘴角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