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看着刘敏悲痛的模样,林尘知道她是自己把自己关进了死胡同,钻了牛角尖了。
这事如果今天不说个明白,她肯定会留下心结,再说,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大喜大悲都要不得。
当下不敢怠慢隐瞒,将琼州岛的难处,冯家的强大,以及冯盎的条件,一一揉碎了给刘敏讲来。
听着林尘的叙述,刘敏渐渐忘记了伤悲,开始心疼起林尘来,她本以为林尘身为琼州都督,岛上最大的官,做什么都该顺风顺水。
却万万没想到,原来要做成一件事,却是这么的难,明明自家二郎是要岛上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可当官的不配合,做民的不理解,甚至这印象中本该是大唐的岛屿土地,其实也可以不是大唐的。
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二郎,对不起,是妾身不懂事理了,我原本以为,二郎年少英才,高官得坐,当是意气风发,诸事顺遂,却不想我的二郎原来整日都是如此困难。
妾身身为家中主妇,不能为二郎分忧,反倒因心声嫉妒,给二郎再添困扰,这是妾身的不是。
二郎是做大事的人,既然娶冯氏女有利于二郎事业,那便娶了就是,妾身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恼二郎瞒着妾身而已。
以后若再有这等事,二郎直接与我言明就是,娶平妻也好纳妾也好,这本该就是身为大妇的妾身该操持的!”
“不娶了,不娶了,我有敏儿一个就够了!只要敏儿不生气就好了!”林尘连声道。
这是送命题,可不能顺着话说,这点林尘还是有觉悟的。
“好了二郎,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有妾身做主就是!”刘敏见林尘这副慌张样子,反倒破涕为笑道。
“敏儿你来真的啊,真不生气啊?”
“哼,便宜你了,妾身可不是妒妇!
再说你见哪个国公不是妻妾成群的,你要是真只有我一个,我倒是心里欢喜,可骂也要被人骂死了!”
呵,还能这么解释?
真是一个好时代啊!
那为了心爱的敏儿不被人骂,我林尘就愧领这个平妻了!林尘有些无耻的想着,嘴中却佯装感慨道:
“娶妻如此,夫妇何求啊!”
“噗嗤,二郎莫要作怪,净爱逗弄与我,二郎事务繁忙,且去忙吧,妾身无碍了!”刘敏白了林尘一眼,娇笑道。
就在林尘刚出府邸,准备再往都督府去呢,却正好见着刘仝急匆匆奔来:
“郎君,不好了,不好了,反了,僚人反了!”
林尘心下一惊,最不愿看到的事发生了,急忙问道:
“慢慢说,哪里的僚人反了,现在怎么样了?”
“儋州僚人,由美孚黎酋长嘉木领头,当地回族、苗族、布依族、哈尼族、高山族、门巴族以及白族侗族等都有响应,合兵力五千左右,号称一万,正在往儋州城方向攻击!”刘仝急道。
“该死!林悦干什么吃的?走,去都督府再说!”林尘气骂道。
快速赶到都督府,取来地图,林尘按照刘仝的指点,分析着形势。
“命振州刺史冼由以及琼州司马林洋火速支援,尽快给我扫平叛乱!”林尘吩咐道。
接着又调了十名持步枪的护卫,前去听从林洋调遣,虽然目前只要材料跟得上,步枪已经可以实现量产,可林尘并没有大规模装备。
他毕竟来到这里的时间太短,虽说已经初步掌握局面,可手下的士卒有多忠心可真说不准。
要是在内陆随便哪个州,林尘哪怕初掌兵权也能信得过,可这里是琼州岛,岛上居民构成太复杂了,而且个个都对汉民有着很深的成见,这种情况下,哪里能放心的了?
“这个嘉木是什么来头?”下达完命令的林尘向刘仝问道。
“他是诚敬夫人当年麾下大将艾禾的女儿的儿子,自幼随母亲学了一身好武艺,长大后更是勇武非常,十里八乡的同龄人就没有打的过他的。
其后名正言顺的接过美孚黎酋长之位,最近不知从哪里听了刺史冼成被下狱了,儋州州政现在由汉人掌控,而且正预谋着将他们从山上赶下来当奴隶用,让他们去修路开矿,最终被活活累死。
嘉木对这话深信不疑,决心先下手为强,遂而开始联络各寨,凭借其名气,附近僚人都很信任他,硬是被其拉起一支大军,向着山下攻来。
由于事发突然,急切间各县组织不了像样的抵抗,竟被他连下两座县城,现在正朝着儋州城而去!”
“倒是个人才!可惜选错了路!”林尘才不信区区传言就能让其有这么大动作,他更相信这本就是早就预谋好的。
眼下有冼由和林洋前往儋州,加上原本的林悦,区区蛮夷,林尘相信翻不起什么大浪。
现在唯独担心的是,其他州的僚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