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议论些什么?会提起他们的污点女儿吗?”
爱普莉尔流着血,发着抖,眼里已经流不出眼泪。
强.奸.犯的威胁顺利得逞。
不知是不是流浪汉在外说了些什么,闯入这里的男人越来越多。
不久之后又来了个女人,用一把剪子剪掉了爱普莉尔漂亮的金色长发,美滋滋地说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却在爱普莉尔问她要钱的时候给了她一巴掌,扭着腰扬长而去。
爱普莉尔本意是想用头发交换一些购买海水的钱,她的补偿款早已被抢劫一空,她的小水母不能没有海水。
结果,头发没了,海水也没换到。
阿灯在玻璃瓶内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能为力。
要是能离开海水生活就好了。当时的它想。
爱普莉尔也曾求助过留守艾登城的士兵上级,那些人里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会给爱普莉尔一些金币和食物,抚摸她的脑袋说一句“快点回家吧小姑娘,注意安全”,坏人则会落井下石。
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好欺
负,也太好拿捏。
渐渐的,爱普莉尔便不再离开院子了,她依旧每天将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将花草修剪得漂漂亮亮,给小菜园松土,将鲜花插在院门前的墙上。
屋内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来抢劫,有的是来享受,有的是来发泄。
爱普莉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
她的灵魂在被一点点地从体内抽离。
她变成了一只破旧的洋娃娃。
只有在面对小水母的时候她的眼珠子才会像人类那样微微转动。
后来,一个下着大雪的夜。
爱普莉尔突然从单薄的被中起身,来到玻璃瓶前,布满伤痕的手掌触上玻璃。
“阿灯,你长大啦。”她语气惊讶,眸中流转起鲜活的色彩,像是才发现般。
口中呵出的热气在玻璃瓶上留下浅薄雾气。
阿灯有些紧张地从玻璃瓶中探出触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它其实早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变成怪物了,变成了杀死爱普莉尔父母的那种怪物,但它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敢被爱普莉尔发现。
但是这一刻,它再也忍不住了。
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后来它才知道那是“死亡”的感觉。
爱普莉尔并没有害怕,她的眼睛弯弯,伸手在它脑袋上摸了摸。
“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慢慢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是爷爷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那夜,她原封不动转交给了她最后的家人。
她死了。
死在了阿灯面前。
还没等来春天,还没等到伤口愈合、头发长长,还没等来长大。
后来阿灯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能够离开海水生活了。
爱普莉尔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雪化后,又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进入家中,见到爱普莉尔的尸体后唾了声晦气,正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阿灯用触手杀死了他,帮爱普莉尔报了仇。
这是它杀死的第一个坏人,偷偷埋在了院子里面。
它不敢出去,怕被当成怪物杀死,它其实胆子很小。
它每天都会贴着爱普莉尔睡觉。
渐渐的,它发现爱普莉尔的头发开始生长,身体也开始有了些许温度,忽悠一日,爱普莉尔睁开了碧色的眼睛。
它惊喜极了。
可醒过来的“爱普莉尔”不会再主动对它说话,只是安静坐在那里,只能被它操控着言语行动。
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能力应当是“复活”。
可复活的仅仅只是躯壳,它的爱普莉尔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它用触手给爱普莉尔换上衣橱内唯一一件完整漂亮的裙子——这是爱普莉尔生前一直不舍得穿的,怕被扯坏。
它给爱普莉尔长长的头发编了漂亮的小辫子。
它会将自己塞入玻璃瓶内,再将玻璃瓶塞入爱普莉尔的怀里,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它还是一只小水母的时候爱普莉尔抱着它一样。可它长得太大啦,玻璃瓶已经装不下它了。
……
它不敢出现在院子里面,怕被偶尔路过的人类发现,便操控着爱普莉尔的身体继续帮她修剪院内的花草,给小菜园松土播种,将鲜花插.入院门外的墙上。
它知道,这是爱普莉尔最想做的事。
直到,又一个人的出现。
是那个最开始欺负并威胁爱普莉尔的流浪汉。
他并不一直留在艾登城,偶尔也会跟随野外的车队出去溜达。
那日,他回了城,想起了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的某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