鹮翡玉孔羽翎床榻上。
云昭心跳加速,指尖隐隐有些发颤。
正要往前走,一根手指拎住了她的后脖颈。
她没回头,感受到他俯身下来,冰凉带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侧:“气氛到了这里,我必本能行事——想清楚,上去,可就下不来了。”
他没有呼吸,但她的耳廓却清晰地泛起一阵麻意。
窗外歌声更近。
明玉琉璃窗上,影影绰绰映出人形。
云昭道:“你我成婚,难道不是你情我愿?”
他:“……”
他仿佛提了一口气吐不出,半晌,语气悻悻:“倒也不能说不是。”
他其实也有点稀里糊涂没想明白,怎么随手帮她个小忙,就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笃。”
一声细微轻响。
他的手指从她衣领上钩开。
云昭大步走向床榻。
像她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在大婚之夜自渎?
这辈子都不要抬头做人了。
她赤足站在床榻前,抬眸望向那道端坐的身影。
身后飘来他幽幽的语声:“你自己选的。若承受不住,我也控制不了。”
云昭深吸一口气。
说不紧张是假的,便是多饮了杯酒,也没多壮起几分胆。
心脏错跳,浑身发麻,手指颤抖。
她将心一横,倾身坐上榻,抬手便囫囵拥住他。
这个神,她今日是渎定了!
她盯着眼前这位绝世美男偶,胆大包天地探出手指。
刚一触到他的衣带,忽然天旋地转。
她仰
身躺在了八十八层朱鹮翡玉孔羽翎上,柔柔陷入一片温软,舒服得直想出声喟叹。
眼前光线一暗,那具面无表情、六亲不认的身躯罩住了她。
她甚至不知道衣带什么时候没了。
回过神时,寝衣已经敞在了床榻上,她紧挨着他冰凉僵硬的神之躯。
如他所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殿外传来激烈至极的撞鼓声,傩舞者飞旋,一道道鬼影般的影子掠过殿窗。
云昭呼吸错乱,心跳失控。
“怦怦!怦怦怦!”
这具神身动作太快,常人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他。
膝盖被忽然抵开时,云昭吓得闭紧双眼,手指不自觉地攥住那层薄软的北海金蚕纱。
每一缕头发都紧绷到了极致,她甚至听到了“嘤——”的锋锐耳鸣。
她重重咬住了牙关,等待未知而可怕的事情降临。
“唉。”
一声轻飘飘的叹息落入耳畔。
她忽然发现自己坐在了窗榻边。
睁眼一看,身上好好披着那件假寝衣,衣带也牢牢束在腰间。
东方敛屈一条腿,懒散坐在窗台,恹恹垂眼看她。
他轻飘飘道:“多大点事,吓成这样。”
云昭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十分失望。
她缓了缓神,心有余悸:“方才是,幻象啊?”
那几个瞬间里,他冷酷利落的姿态已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他用那双幽黑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忽地笑开。
那笑容说不上是善意还是恶意,有点坏,有点冰凉,有点危险:“此刻才是幻象呢。”
云昭愣怔的瞬间。
剧烈的、强硬的、仿佛将人一分为二的撞入感陡然袭来!
她惊呼出声,立刻抬手捂住嘴,睁大双眼望向他。
他似也恍惚了一瞬。
旋即,他挑起眉尾,微偏着脸,很好心地对她说:“拉你到幻象里面,是不是好受一些?”
云昭艰难呼吸,思绪一片凌乱。
现在才是幻象!
所以她的身体依旧躺在朱鹮翡玉孔羽翎床榻上。
神魂进了幻象,身体的感受仍然如实降临。
似是浪潮稍退,整个世界都在撤离。
云昭还未缓过一口气,那冰冷坚硬的危峰便再度撞开遍地乱花。
她头晕目眩。
眼前似有幻觉——她想起了他在楼兰海市一剑一剑无情劈向玄天尊的样子。
打法极其简单粗暴。
此刻,他便是用几乎一模一样的姿态,一剑一剑捅向她。
她后退无路,逃避无处。
她捂住唇,用力掩饰破碎的呼吸和心跳,想假装若无其事,却又实在装不出来。
他见她难受,却无能
为力,只能想歪办法安慰:要不要帮你打开窗,看外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