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同样的眼神。
温暖暖心若鼓擂,她猛地推开遇风云,惊慌失措、手足并用地倒退,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遇风云!”她凄声撇清关系,“你、你休想趁人之危!”
引众人侧目。
*
天色将晚,楼兰海市情况未明,晏南天便让众人在滩边扎寨安营,只派了斥候进去探。
“阿昭,阿昭。”
云昭被轻轻推醒,睁眼恍惚一看,只见晏南天笑吟吟递给她一只串在长铁签上面的烤鱼。
“趁热吃,凉了怕腥。”
云昭迷糊接过来,发现自己握住的好像是一个剑柄:“……?”
他道:“用海水蒸了盐,洒过盐的,放心吃。”
云昭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饥肠辘辘。
她咬了一口,味道尚可。
就是这串鱼的工具让她不吐不快:“这是个剑?”
晏南天微笑颔首:“阿昭慧眼。”
她无语地看着剑柄前方的铁签:“铁剑磨成签?你真闲!”
晏南天圈起手掌,抵着唇笑。
“怕你用着不方便。”
云昭眼前难免闪过许多记忆画面。
他总是懒散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哄着她,逗着她。又能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耐心看她吃鱼。
时不时伸手把鱼拿走,放到火上熏烤一会儿L,让她每一口都吃上热乎的。
啃完鱼,他及时递上清水。
云昭吃饱喝足,打起精神环视四周。
随行侍卫没了过半,只剩下十来人。
太监活下来两个,顺德公公与另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云昭记得这小太监,当初在行天舟上求了个凶香,就是这小太监吓得一惊一乍。
船员也跟太监一样幸存了俩,一个是遇风云,另一个是出海经验最丰富的哑叔。
哑叔在吃鱼,环视一圈却没看到遇风云。
云昭问:“你不好奇我怎么活下来的?”
他手指微蜷,偏头淡笑:“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
云昭道:“真气,内息。”
晏南天问:“阿昭不会水——谁教你的?”
云昭沉默片刻:“没有谁。”
他定定看着她。
像他这般城府,自然不会叫她轻易看出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他只是笑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再想一想,想一想再重新回答。但答案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
云昭却转了话题:“龙呢?”
晏南天轻轻摇了下头,向她简单道明情况:“这条龙需要借助水势,到了浅水便不敢再追。我试着将它骗到浅滩,遗憾它并不上当。”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晏哥哥,”云昭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找到龙便杀了温暖暖,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他答得毫不犹豫,“膈应人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云昭盯他眼睛,他便冲她笑,桃花眼清澈透亮,一眼望到底。
他正色道:“你的蛇我没带上,明日进了楼兰海市,我看看给你新抓一只?”
云昭:“……”
他不说她都快忘了这段黑历史。
此刻回想,恍若隔世。
她望向摇曳的火光,将手放到边上烤。
晏南天笑着,也伸手过来,替她挡掉溅起的火星子。
云昭把手挪向一边,他也跟着挪。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睡醒,晏南天总是冲她笑,并且总是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她视线,不让她到处看。
她身体转一边,他也跟着转,还用肩膀撞她。
云昭:“我说晏……”
“晏、晏大哥!”
身后又传来那个耳熟的、怯生生的声音。
晏南天下意识望了云昭一眼,然后面无表情转头。
在云昭看不见的角度,他眸中杀意毕露。
“你有什么事。”他的嗓音淡得像阴天沁出的水。
温暖暖绞着手指,鼓足勇气:“我、我只是想起一件事,必须让晏大哥知道,好作安排。事、事关逃生……”
云昭屈起一条腿,手肘搭着膝盖,抵住腮。
偏头,凉凉瞥去一眼:“哦?”
这里看似是个岛,其实却是海底。
即便没有恶龙伤人,潜出去先没了半条命,就算回到海面,没船没桨,谁又能凭借肉-身远渡大洋?
——哦,除了温母那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云昭心头刚浮起冷意,便听那温暖暖软声开口。
“我已感知到,阿娘她、她就在里面。”温暖暖指向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