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显露出攻击性。
周苇看着被绑在轮椅上、挣扎得全身发红的一名病人，对站在旁边的护士说：“他这样也能出院吗？”
“不知道呀。冯医生说他能出院，主治医生刘医生也说能，就等院长拍板了。”护士说。
周流云平静放松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飘，忽然与一名病人对上。
对方外凸的眼球在看到周流云后，又往前跳了一步。
怒火瞬间在周流云眼底聚集，她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喝道：“你瞪我？你什么东西，凭什么瞪我？！”
周苇顾不得跟旁人闲聊，赶紧上前捏住周流云的手指往下摁：“欸欸，周流云！你冷静点！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你还想不想出院了？”
“出院？对了，我要出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流云仰天大笑，马上从暴怒转变到狂喜。
周流云是高兴了，但莫名被她骂了一通的病人可不会乐意。
“谁瞪你了？你什么东西，值得我瞪你？！”那名病人脖子前倾，以一种要把眼珠子完全挤出眼眶外的前进姿态，大步流星朝周流云走来。
一名护士闻声赶来，熟练地上前捂住他的眼睛，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好了，好了，都是误会。大家各退一步。”
“谁在吵？！我好不容易幻化出来的小火苗都被吵熄灭了！这是我半生思想催生的火种！都没了！都没了！我脑袋里的东西都空了！”人群中一名病人突然发狂。
她愤怒地跳上院长的办公桌，三两下将桌上所有文件都踹到地上。
“你快下来！”负责她的护士扯着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拉下来。
“不！我不要下去！我长得太矮了，站在桌上比较方便我揪出吵闹的人！我要将这些人通通塞进我的脑子里！等到火苗重新燃起的那一刻，就将他们火化！”她趴在桌子上，使劲扒拉着桌边，不肯下来。
周流云的行为点燃了其他病人的作乱热情。办公室像一个火炉，护士就是被炼的丹药。
林悠在意识到一屋子都是定时炸弹后，早就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
她低着头，还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假装自己是跟旁边盆栽一样的物种。
她听着这场闹剧，困意上涌。可能是醒得有点早，清醒一段时间后，能量耗光，又得睡个回笼觉缓解困意。
原来周流云和楚植不是意外。现在这里集中了除607病房病人外最危险的人。
她怀疑冯医生的目的就是把攻击性强的病人以各种理由放出去。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得问冯医生本人了。可能是要败坏万花路精神病院的名誉？可能是要报复社会？可能是要切断医院的一部分财源？她匮乏的想象力只允许她想到这几种可能。
幸好她之前的报告上显示她有暴力倾向，会危及他人安全，不然可能就无法混入今天的出院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