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需要等同组的病人全部看完医生，再一起去检查室。
第二名病人进去没多久，里面就出了状况。
砰——
一个人影突然撞到磨砂玻璃门上，发出巨响。
周苇刚想开门进去，但赵医生听到拧动把手的声音后，隔着门说：“咳咳没事没事，常规治疗，不用进来。”
原来撞到门上的是赵医生。
赵医生缓了几秒后，手撑着地慢慢起身。磨砂玻璃门上的人影消失。
里面发生了什么？患者突然发病了吗？林悠回想起里面那名患者进去时，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起路来像只游魂一样。原来她攻击性那么强的吗？是赵医生说了什么将她激怒吗？
砰——
又有人撞到玻璃门上。
这次是患者。
“她们不会是在打架吧？这是什么特殊问诊方式吗？”林悠问周苇。
周苇困惑不解地摇摇头，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很快，患者就拿着病历本出来了。
赵医生将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坐在办公桌前，平静地朝外面喊：“下一位！”
第三名患者进去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周苇问第二名患者。
“赵医生问我最近怎么样。我就说，除了还是易躁易怒，其他症状都缓解多了。”患者打了个哈欠，又接着说，“然后赵医生问，真的吗？我看你现在状态还可以，比较平静松弛。赵医生竟然不相信我，我太生气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把她拎起来丢到门上。”
患者叹了口气，又自责地说：“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可是，火气说上来就上来，我也控制不住，要不怎么叫易怒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苇点点头，悄然后退半步，不再多问。
“那赵医生后来为什么动手？”林悠好奇地问。
“赵医生没有动手，是我看到空气化成一个拳头朝我追来，慌不择路之下就撞到了门上。”患者回答。
“空气还能看得见吗？”林悠质疑道。
“看不见，但我就是知道它化成了拳头。我的大脑告诉我的。”患者认真地说。
“好吧。”林悠说完就闭嘴，不再追问。
10点半左右，林悠和另外四名患者跟随护士来到一楼的检查室。
林悠还是这组第一个进去的病人。
检查室空调开得很低，比上次要低得多。林悠进去后被冷风一吹，鼻子顿时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次检查室里只有一名医生一名护士。林悠没见过这名护士。
负责检查的仍是上回的冯医生。但他看起来也给林悠一种陌生感。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林悠盯着站在检测仪器旁边的冯医生苦思冥想。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冯医生看？”检查室里的一名护士笑着问。被口罩盖住的笑声闷闷的。
林悠看着护士，恍然大悟，大概知道冯医生奇怪在哪了。
冯医生身上没有人气。
上次见面，他还是个健谈的人。他说话的语气、动作都充满活力，有种不知疲倦的生命力在身上涌动。
但今天，他的动作略显僵硬，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比室温还要低。从林悠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捣鼓着检测仪器。
怎么回事？这里的医生都被掉包了吗？
活泼的护士引导林悠在检查椅上坐下，又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也看出来了吧？冯医生今天很忧郁。我猜他可能失恋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伴侣。”
林悠听着护士的解释，低声说：“好像不止心情不好，身体状况似乎也欠佳。”
“劳累了快一早上，很正常。冯医生今天来得很早，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维修检测仪器了。一直修到现在。”护士说着，拉过检查椅扶手的束缚带给林悠系上，“你是今天第一个来这间检查室的病人。可能还要再等一下。”
“这次怎么要把我绑起来？上次检查没有绑。”林悠疑惑地说。
“冯医生刚装上的。他说一定要给检查的患者绑上。”护士回答。
林悠试着动了动被绑在扶手上的手。
手腕完全不能挪动。
林悠感觉自己血液不循环，双手堵得慌。
她不解道：“也不用绑这么紧吧？这是要防止我挣扎吗？上次做检查的时候，也不痛苦呀。”
“这已经是最松的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冯医生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护士解释道。
“双脚放到踏板上，脚腕也要绑住。”护士蹲下来抓住林悠的脚放到相应位置。
她看着眼前的情形，自己都被逗笑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