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站在大树底下,她再次看到了吴暮濒死的惨状。
怪不得吴暮对睡觉这件事情这么抵触,她梦见的都是啥呀?
林悠启动飞天拖把,飞过去打算把吴暮救下来。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林悠像阵风一样掠过,惊起一树趴在枝干上歇息的乌鸦。
林悠忽然被铺天盖地的魔音攻击,毫无防备,差点从飞天拖把上掉下来。
乌鸦的睡眠接连受扰,整个族群怒不可遏,愤怒地嘶吼着,开始向林悠还有吴暮发动攻击。
林悠一手攥着匕首,一手拿着干饭大铁勺,双手不断挥舞,艰难抵御乌鸦的攻击。
绑住吴暮双脚的绳子被乌鸦啄断了,吴暮尖叫着坠落山崖。
林悠在鸦群的缝隙中看到这一幕,只能用意念操控飞天拖把强行冲破鸦群,朝崖底飞去。
一大团乌鸦跟在她后面穷追不舍。
个别懒惰鬼精的乌鸦,直接衔住林悠的头发,搭了个便车。
头皮被扯得生疼,林悠感到自己的头快要秃了,说不准还要赔上一层皮。
不过,身上又不止这一处疼痛。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达到平衡。
林悠再次接住吴悠,但她们也快坠落到崖底了!
嘶——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上掉馅饼了!盘踞在崖底的黑蛇,闻见肉味立马苏醒,猩红嗜血的眼睛还未睁开,身体就蠢蠢欲动。
它们互相缠绕着,扭动着柔韧有劲的身体,从漆黑中探出头来,吐着信子,焦急地寻找肉味的来源。
极度的恐惧令吴暮的大脑强制进入休眠状态,要不是林悠把她拽到飞天拖把上,她早就成为毒蛇的夜宵。
林悠身后的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离开。
群蛇的腥臭味随着它们的动作慢慢升腾。
极具侵略性的气味钻进林悠的鼻孔。她意识到不对,想往上飞,但这臭味不仅难闻,还有毒。
麻意从大脑向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传递。
好累好困再也醒不来也没有关系就此长眠吧
冰凉的毒液喷到林悠身上。
她被冻得一激灵,耷拉的眼皮猛然颤动一下,又无力地合上。
至少没有死不瞑目吧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在心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好像坠入深潭,寒冷刺骨的潭水将她带往万劫不复的深处,窒息感在胸膛处蔓延,她无法抵抗,躯体本能地微微蜷缩着。
飞天拖把察觉到危险,紧急启动自动驾驶模式,夺过主导权,逃命般向高处冲去。
它不想成为没有茂密“头发”、杆子还碎成一段一段的可怜拖把。
挂在飞天拖把上的林悠、吴暮姿态各异,像两块布随风飘荡着,在掉落的边缘无意识地挠着死神的痒痒肉。
很快,飞天拖把冲上云霄,成功脱离险境。
紧接着,第三个梦开始了。
吴暮的意识再次回归。
这回,她躺在自己的病床上,身上没有盖被子,双腿仍不能动。
病房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根据吴暮以往的经验,梦到自己躺在床上睡觉,是醒来的征兆。
林悠站在507病房门口。
她的视线被挤进病房的一群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色高帽的人挡住。
大概有十五六个人吧,他们朝着吴暮匀速移动,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要干嘛?林悠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吴暮看着一堆身穿西装、没有五官的黑色怪人朝自己走来,惊恐地抄起枕头奋力向他们砸去。
枕头穿过他们的躯体砸到林悠脸上。
人群挡住了林悠的视线,她并没有看到吴暮的动作。
忽然被不明物体砸中,她拔腿就跑。
她跑到房门外,紧张地抓住门框,谨慎地往里探头。
躺在地上的枕头无声地嘲笑着她的胆小。
原来是枕头!她松了一口气,又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
围在吴暮床边的怪人不约而同地抽出插在胸前口袋的白玫瑰,低头哀悼几秒后,朝吴暮掷去。
吴暮本能地躲避着看似正常的一枝枝白玫瑰。
没有扎中吴暮的白玫瑰,它们的枝干像利箭一样狠狠地钉在床铺上。
吴暮身上有好几处都被扎到了。她疼得直抽搐,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白色的床单。
怪人的口袋不断生长出新的白玫瑰,他们机械但快速地抽出玫瑰,继续掷到吴暮身上。
他们要用白玫瑰将吴暮扎死,病床就是她的棺材。
这是一场没有理由的折磨。
林悠看不到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