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和夏朗心以地上的血为起始点,一人一个方向,将客厅、饭厅拖得满地是血。
当林悠第三次拿着拖把出现在王小六眼前,王小刘忍不住道:“哪有人是这样拖地的?越拖越脏!”
“原来你的血是什么很肮脏的液体吗?”林悠装作惊讶地眉毛上挑,瞪大双眼,眼神透出的情感却很冷漠。
“你!你拖拖拖!我闭嘴!”王小六无力反驳。
夏朗心也拿着拖把走来了,对王小六说:“还挺有意思的,你的血竟然没有腥味。除了颜色,跟水也没什么区别。”
她的拖把干了,是来吸血的。
她用拖把轻轻推着王小六隐藏在沙发底的身体,催促道:“喂喂喂,血不够了,再来点。别那么小气。”
“我的泪流干了,血也流干了。”王小六无神的双眼被厚重的刘海遮挡着,其实还在偷偷流眼泪。
“想想你悲惨的人生,想想你是怎么死的。”林悠平静低沉的声音缓缓飘进王小六的耳朵。
“呜呜呜”王小六瞬间破防,崩溃大哭,“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对呀!我就是没有用!我就是个废物!大家都这么说!呜呜呜你满意了吧?!”
他的伤口又裂开,血又涌了出来。
“哇哦,拖把又湿了。我先去干活了。”夏朗心拎着滴血的拖把满意地离开了。
“死亡是生命最终的归宿。你已经回家了。”林悠冷静地说。
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担心,不好吗?”
“你说得对。我已经死了一次,尽管满身伤痕,但我感受不到疼痛,而且也不会再死了。”王小六悲伤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
“躺在沙发底下挺好的,很安全,没有鬼跟我争这块地。能静静地躺着,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总好过微薄财产被夺,流落街头,最后莫名被持刀的疯人乱刀砍死。”
王小六心情变好。
“午安。”说完,他把头伸回去,继续睡午觉。
午觉睡完,还有晚觉要睡。明天早上醒来,又该睡早觉了好忙呀,不过鬼生漫长,找点事给自己做也不错。
客厅、饭厅的卫生已经搞完了。
现在只剩房间的卫生没有完成。
一楼有四间卧室。
住在里面的鬼都很安静,没在房间里闹出点什么声响,也没出来过。
林悠猜测里面的鬼不是善茬,秉持先易后难地原则,她们将卧室的卫生留到最后再处理。
叩叩叩——
她们随机敲响一间房门。
“你好,我是林管家。”
“你好,我是夏管家。”
“我们是来打扫卫生的。”
约莫半分钟后,里面才传来床板吱呀的声音,接着又是翻身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鬼似是刚醒。
“咳咳咳——门锁早被我弄坏了,你们直接推门进来吧。”一道苍老沙哑的男声响起,听起来离房门有点远。
林悠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去。夏朗心跟在她后面。
“咳咳咳——”灰尘太大,林悠和夏朗心进去没走几步,就被呛到。
卧室里黑洞洞的,室外的光只驱走房门附近的黑暗。林悠勉强看清房门对着的地方有一大块长得像窗帘东西,于是走过去。
没错,就是窗帘。林悠打算它拉开,再打开窗户通风。
一丝光亮闯入卧室,还没到达李老叔所在的大床,李老叔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老狗,厉声叫唤:“噢,天呐!别把窗帘拉开!我不喜欢阳光!”
“可是卧室太黑了我们没法打扫。”林悠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把窗帘拉回去了。
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夏朗心摸到一盏落地台灯,问:“开台灯总行了吧?”
李老叔喘了两口气,虚弱地说:“随便。不要拉开窗帘,不要开我这边的灯就行。”
两名管家的到来让李老叔情不自禁开始碎碎念,越说越精神,想到哪说哪,逻辑混乱,烦得听众恨不得当场变成聋子。
“你们是新来的管家吧?叫我李老叔就好。”
“好久没有人或鬼来我这里了。寂寞呀!可是我又不想出去。”
“我是第一个来到这座房子的鬼。当时只有我一个鬼。”
“从进入房间的第一天起,我就躺在这张床上,再也没下来过。刚开始是不想下来,后来是不敢下来。”
“死的时候年纪太大,变成鬼后继续维持这样一副年老的皮囊。早知道,我应该早点死的。”
“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很丑,周围的人都这么说。”
“又老又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见鬼了。就像当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