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刚开始还没有发现,等到越来越多小商贩拿着欠条找管家时,苏家人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家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个愣头青?
大手大脚的花钱,居然往中公要钱?
平时不都是各自子弟分发生活费,各花各的吗?
各房都查了查自己家孩子有没有在外面乱花钱,生怕因为这件事让家主厌弃,最后查无此人。
打了好几个弯,也没找到任何人在外面冒充苏家行事。
苏正恍然大悟,有些懊恼的捋了捋胡子。
“罢了,不必查,把那些银子都付了。”
想来是那孩子被抛弃久了,对苏家有些怨气,现在正在发泄呢。
舍不得银子,套不到狼。
苏正决定再忍几天,反正这些损失到最后都会回来的。
买完一堆东西之后,拒绝住进苏家的小夫妻俩在外面找了一家相对比较安全的客栈住下来。
然后慢腾腾地,把从家里扛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屋子里搬。
苏顺年好像很喜欢这里的食物,对这边的口音也适应的很快,整个人兴奋的不行。
晚上,品尝完烤鸭,然后洗漱完毕的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显得有些拥挤。
“明天就让你去上任?这也太着急了吧。”
“据说是个很肥很肥的差事,那油水容不得一点被外人捞去,所以啊,迫不及待的催着我上任。”
“那你明天就看看去吧,实在不行咱就去找皇上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总得让地头蛇来管这事。”
杨溪丝毫不慌。
就算到了最后一步,她也可以当场表演一个釜底抽薪。
“今日不必担心明日的事,反正迟早会来,歇息吧。”
由于白天太过活泼,躺在床上已经快要累晕过去的苏顺年突然迷迷瞪瞪冒出一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说完,眼睛紧闭,睡着了。
俩人相视一笑。
本来应该让孩子睡在中间,可苏迎岁非说杨溪睡相不好,会压到苏顺年。
于是,换成了苏迎岁“左拥右抱”。
“赶紧睡,别动手动脚的,明天还要干事呢。”
杨溪也累了。
她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
……
“新到任的户部司珍据说是个瘸子。”
“原来那位主事不知什么原因,调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来的也是苏家人。”
“听说还是乡下来的,这么多账,他可算能明白吗?”
“你懂什么,苏家的人,哪怕是啥也不会,都能吃上这口饭,就不让你吃。”
底下做事的人窃窃私语。
他们习惯了安定。
而且户部是六部之中油水最足的一个部门。
通常来说,长辈都会把顶顶有希望的儿子送往这个地方历练,以后出息了,不但权利大,而且手里头也不紧。
但这也是最有猫腻的地方。
若是愣头青进来,不懂规矩,把状往皇上面前一告,很可能他们所有人都要遭殃。
“嗨,闭嘴吧。司珍大人来了!”
众人露出职场式假笑,虚假且热情地迎了上去。
苏迎岁把这群人都扫视了一遍,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都是一丘之貉,贪婪,贪生怕死,胆小怕事,欺软怕硬。
若是在战场上,还没开战,他就要拿这些人来祭旗!
虽然他年少,但很多人都忘了,他并不是一个柔弱可欺的少年,还是曾经战无不胜的强者。
“司珍大人好!”
“见过大人。”
“大人果真是一表人才。”
“实乃吾等之幸事!”
虽然刚才吐槽,但丝毫不妨碍这些人现在满嘴的赞扬,歌功颂德。
毕竟是苏家空降过来的,多少有点来头,他们得罪不起。
虽然嘴上酸着,面上却怎么都是要过得去的。
苏迎岁冷冷的瞥着他们一眼,吓的那几个挤眉弄眼的立刻停下动作。
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性子:“把本官的东西拿来。”
“苏大人,瞧您说的,这,苏老大人没和您叮嘱过吗?这户部的差事啊,让小的们干就好了,您啊,就等着领现成的功劳吧。”
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主事拍了拍苏迎岁的肩,在他的大花袄和屁股底下乡村风味极浓厚的轮椅上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他们都不觉得苏迎岁来了会干活。
而且巴不得他别干活。
这样核心权利就都在他们自己手里,只要分苏迎岁一杯羹,想来他也会愿意当个识时务的人。
“不必了,把本官东西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