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尘迫切的需要一些能证明苏家无罪的证据,他几乎是有些偏执的解读着那些消息,但没有一条是合他心意的。
他查到的东西只能一步又一步的推翻他心中的执念和坚信,告诉他苏家本就罪有余辜。
或者说,苏正是活该。
苏城武的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苏正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却在这里面起到了推波助澜和视而不见的功能。
江亦尘找不到对苏家有利的证据,无比焦急,甚至动了捏造一些伪证的念头,苏家却已经在皇上的命令下入死牢,回天乏术了。
江亦尘下意识的命人去找苏衍。
由于苏正在皇上面前竭力哀求,苏衍此刻并没有被一起抓进去,而是处于一个全然无知的状态。
江亦尘亲自去找,想要用最柔和的方式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更能接受一些。
毕竟谁遇到这种事,都肯定会陷入深深的绝望,心如死灰。
“苏公子在酒楼。”墨安总算查到了苏衍的下落,也不知是不是近几日派给他的任务太多,总感觉他的效率下降了许多。
江亦尘没多想,直接照着墨安给的地址找过去。
站在酒楼对面的窗户处,江亦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轰得一声,打好了腹稿的温柔劝解,顿时烟消云散。
苏衍脸上带着笑意,怀里还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桌上酒菜俱全,看起来很丰盛。
两人时不时聊上几句没正经的,心碎的声音传出酒楼,像细而绵密的针,刺入江亦尘心里。
纨绔至极的模样,让一股无名火涌入,江亦尘身侧的手默默攥成了拳,
“主子,怎么不进去?”墨安垂着头,有些疑惑的语气唤醒了江亦尘的理智。
但江亦尘并没有解释,反而转身就走,脚下生风:“赶紧回去。”
他不敢深究自己刚才那下意识的愤怒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苏家倒台,最应该为此感到忧心的人正舒舒服服的待在温柔乡里,而他却拼死拼活,忙里忙外,每天只睡几个时辰,心里不平衡了吧?
至于更深层,更隐秘的心思,却是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现在只想保住苏衍。
——
在杨溪那里屡屡碰壁的苏衍心里正烦着,忍不住跑来酒楼里买醉。
一想起自己分明那般招女子喜欢,却始终无法让杨溪有半点变化,他就觉得不服气。
随意招来一个女子,那姑娘果然和之前的女人一样,对他很是追捧,他让喝酒便喝酒,言听计从。
但他多喝了几杯,那女子便软软的往他身上贴了过来。
“你干什么?走开……”
伸手一推,却因为没什么准头,碰到了女子白皙的手。
女子也不在意,娇滴滴的往他怀里继续钻:“大白天还是这副死样,你也不嫌羞?”
苏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还是用了些力道,这回总算把女子给推了出去。
喝多了,脑袋嗡嗡的。
听到几声钝响。
苏衍用力甩了甩脑袋,看到家里的马车夫破门而入,正满脸怒气的看着自己。
“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苏衍以为又是来催他去拐骗苏迎岁的,很不耐烦,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烦躁的瞪着陈大。
“你最好真的有事。”
陈大哪里还管他是什么态度,一股脑的把苏家遭遇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苏衍还未醒酒的大脑此刻混沌一片,分明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的意思,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甚至忍不住想要去逃。
苏家……被判了满门抄斩。
不用醒酒汤,他瞬间就清醒了许多,但却依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他狂乱的发着脾气,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暴躁和烦闷,对着陈大大发雷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子被吓跑了,她喜欢的是温柔多金的公子哥,但如今这位可能很快就是阶下囚了,她没必要为此脏了自己的身。
陈大看着对他耀武扬威了数十年的小主子,眼底的情绪翻滚,即将死亡的窒息感让他既难受又憋闷。
……
江亦尘因为那天看到的一幕,心里膈应了好久,克制着自己不去探寻苏衍的消息,自暴自弃般躲闪着,不愿意多想。
但那些消息却仿佛自己长了脚似的往他耳边跑。
苏衍曾经的朋友半是调笑半是讽刺地向江亦尘埋怨:“那小子真是没点眼力见,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人,居然还敢来找我。”
“若是之前的他,我倒还真有可能与他相交几分,搭把手也不是不可以,但如今他一个罪臣之后,还敢来找我,是想给我惹一身骚吗?”
江亦尘并没有如同那人所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