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进入地道后,也很快遇到了幻境。
在幻境之中,她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败露了,那个名义上的姐姐许翩翩剥夺了她现有的一切,面目狰狞地嘲笑她辱骂她。而自己,在这样的处境之中,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窒息的氛围笼罩着她,让她觉得活着都是痛苦。
如果有一双上帝之眼俯视着林妙妙的命运,一定会觉得她很快就要屈服于这样的命运,最终会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结束这可悲的卑劣人生。
然而,在这样的绝望境地之中,长着一张萝莉脸的林妙妙却罕见地爆了粗口:“他妈的!凭什么我就应该是这样的命运?!”
她跳下天台,反手就把身后的“许翩翩”推了下去。
掉下去的“许翩翩”满脸都是惊恐和不可置信,而随着“许翩翩”的坠落,周围的景象也在飞速坠落,再一睁眼,林妙妙就发现自己还是身处这地道之中,而身边是坐在地上抱着手臂的陈哲。
只见身形高大的陈哲此时如同一个小孩儿一般,蹲坐在地上,两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怀中,肩膀一缩一缩地轻轻抖动,似乎在说着:离我远一点……快走开……
结合自己的经验来看,陈哲现在肯定也是陷入了自己觉得最可怕的幻境之中,如果他能够打破幻境,自然就能够像自己一样醒过来,可是如果他并不能够打破幻境,相反,而是陷入这种恐惧之中,会发生什么林妙妙无从得知,但是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妙妙直接一拉,就想把他拽醒:“起来,还愣着干嘛!”
起来,还愣着干嘛!
这样的声音朦胧间传入了陈哲的脑海之中,隐隐约约,仿佛和记忆中模糊的母亲的声音重合。
尽管成年后已经很少再想起母亲,仿佛是刻意地遗忘,但是此时此刻,陈哲在内心深处才再度回忆起,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外表纤弱,内在却是如此地坚韧。
这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炸响,陈哲猛地站了起来。
他猛地拉开衣柜门 ,门外站着那个在他记忆中面目可憎的男人,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已不再显得高大可怕不可战胜。
他一把躲过这个男人手中的高尔夫球棍,一杆敲在了他的脑袋上,男人的脑袋上的血洞汩汩往外涌着黑红色的鲜血,这鲜血流淌了一地,陈哲却未曾挪动一下脚步。
他死死地钉在地面,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这一刻,他已不再畏惧。
直到满地的鲜血融化了周围的一切,他猛地一抬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满眼都是黑洞洞的,陈哲以为还在那可怕的循环之中,双手乱挥乱舞,直到有人一拳锤在他背上。
“清醒了就别发癫啦!”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就是刚刚在他脑海中炸响的声音。
陈哲像是被定住一般,懵懵地低头看去。
这时候他的无感才完全恢复,借着微弱的光亮,才看清站在自己身旁的是林妙妙。
她扎着的双马尾因为剧烈的挣扎已经散了一边,额头的碎发粘着汗水,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发光。
陈哲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什么地方突然被击中了一下,猛然间他竟不好意思看她,于是他低垂了一瞬眼睛,等再抬起眼睛时,表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牙齿还在咬着下唇内壁。
林妙妙却没有留意到那么多,看陈哲终于恢复正常了,她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继续专心面对现在的处境。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叫骂:“他奶奶的,一个两个都这么凶,我阴婆真是干不下去了!”
“是谁?!出来!”林妙妙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紧紧贴着陈哲,一边还强撑着壮着胆子叫到。
陈哲觉得自己贴着林妙妙的那一边身体硬得发僵。
而黑暗的地道中慢慢涌起了阵阵绿莹莹的光,这光越来越明亮,在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空空的地台,上面盘腿坐着一个人。
如果是两人刚刚进来的时候,肯定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是现在已经在幻境里走了一遭,直面流血战斗,现在竟然意外地麻木了,可能是因为再坏也不会更坏了。
看着二人如此淡定,那人盘腿坐着的人不由得发出感叹:“现在的小娃娃真是不得了。”
然而这人却和刚刚自称阴婆的人的声音并非同一个声音。
两人逐渐适应了地道里的光线,看向那人所在的地方,也能看得更清楚了。
刚刚还以为是空空的地台,现在才发现这是一个像地窖一般在地底掘出来的房间,挖了土炕,铺了床铺,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甚至在桌子上还摆了一台电脑,而那绿莹莹的光芒则是从顶上的管灯中发出的。
看着这些带有现代生活气息的痕迹,林妙妙一直悬着的紧绷的心不由得放下来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