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文申,韩琳,方铭在病房里。
付乘不在,他在外面。
而之前林帘在时,走廊上不见的保镖现在都在了。
一个个如最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着。
不过,走廊上依旧沉静如斯。
病房里,也是,甚至更静。
湛文申和韩琳站在病床前,两人没有说话,她们看着方铭的手,半点不移开,甚至眨都不敢眨一下。
方铭在给湛廉时拆纱布。
方铭说,湛廉时的伤好了大半,可以出院了。
韩琳和湛文申不相信。
她们不是不相信方铭的医术,也不是不相信方铭的话,而是湛廉时的伤在她们眼里,不在医院躺个一两月,任何医生来说湛廉时出院,她们都不会觉得好。
但现在,她们再不相信,也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放心。
两人屏住呼吸,病房里的空气似也消失,一切都静止了。
方铭一圈圈解开湛廉时腰上的纱布,露出他肚腹上的伤。
没有血淋淋,没有血肉模糊,有的是伤口愈合后的刀疤,以及还没有拆的线。
韩琳看着这愈合的伤口,那几近她手指长的刀疤,她的心狠狠抽动。
这样的一个
伤口,她可以想象那是多么尖利的一把刀刺入,那样的锋利,要人命!
韩琳手指握紧,她脸色在这一刻极冷。
今天秦汉行刑,他死了。
可他死了,也不足以泄愤!
湛文申看着这刀疤,脸色也是沉了。
九死一生,这样的伤他们永远都不会忘,即便秦汉死。
方铭说:“恢复的不错,我给他把线拆了,后面在家里好好养着,定期来医院复查就可以了。”
他说着,拿过旁边小推车里的工具,给湛廉时拆线。
这近一周的时间,湛廉时非常听话。
他不再工作,也不再时常下床,更不会站着。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病人,在床上实打实的躺了一周。
这样的安分,他的伤口也配合的长拢,如方铭所说,确实恢复的不错。
韩琳和湛文申听着方铭的话,两人没有出声。
她们看着方铭给湛廉时把线拆了,给他擦药,重新缠上纱布。
方铭做好这一切,放下工具,直起身体,拿过病历做记录,“今天在医院呆一天,明天上午我再来看看伤口,没什么问题后,就可以出院了。”
湛廉时没说话,他拿过病
号服穿上。
韩琳看到这,赶忙上前,先湛廉时一步拿过病号服。
“妈来。”
她说,然后展开衬衫,给湛廉时穿上。
湛廉时手指停顿在拿病号服的时候,当韩琳把衣服的袖子往他手上套,他指节微动,收回,配合韩琳,穿上病号服。
方铭做好记录,合上病历,看着湛廉时,“好好休息。”
说完,他对湛文申说:“叔叔,我先走了,有任何事随时来找我。”
湛文申点头,“你去忙,叔叔知道。”
方铭离开。
韩琳给湛廉时穿好病号服,给他扣好扣子,整个动作没有一点碰到湛廉时的伤口。
她非常仔细,小心。
但即便这样,她脸色依旧紧绷,冷硬。
伤口好了很多又怎么样,她现在只要一看到湛廉时她脑子里就是他那手指长的刀疤。
她怒。
付乘在走廊尽头,不是打电话,便是接电话。
这一周,他很忙。
看见方铭出来,他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挂断,然后看着方铭过来。
“方医生。”
方铭看着他,“都安排妥当了?”
“是的。”
方铭点头,不多说,离开。
湛廉时
要去米兰,付乘跟他说了。
在湛廉时让付乘订米兰机票的那一天,付乘就告诉了他。
而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清楚那人的性子。
他做了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包括他自己。
付乘看着方铭消失,他转过视线,看病房。
韩琳和湛文申没有出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转身离开。
病房里,湛廉时身上的病号服已经穿的妥妥贴贴,韩琳的手不舍得的从湛廉时身上收回。
再多的怒,这一刻也被无尽的愧疚,自责,悔恨所替代。
湛文申看着湛廉时,他少言寡语,心思情绪也不如韩琳那么直白的表露出来。
他大多在眼里,在心里。
就像现在,面对着湛廉时的即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