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劣势的水兵们且战且退,战场从城郊又回到了海滩,留守战舰的水兵们发现大事不妙,急忙推出火炮,同时派出小艇接应同袍。
甲板上的射手们居高临下地给突入射程的敌军点名。在战场上最为显眼的射击目标就是骑兵,无论是弓箭、火绳枪还是后装回旋炮都瞄着还在尝试凿穿水兵队列的骑兵。
铅弹和箭矢落入人群之中,砸出无数朵血花,无从辨别其主人是谁,十几个骆驼骑兵和几个埃米尔亲兵因此落马,两边的步兵同样受到打击,一时之间不知是谁损失更多。
“愿真主将你打入火狱!”刚刚那一轮射击将穆罕默德搞得狼狈不堪,他差点就被打落下马了。
发觉部队再次进入敌打击范围的他发现不妙,想要再次指挥士兵们撤退。他相信他的骑兵已经给敌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认为敌将发现了他们只能在战舰的帮助下才能作战。这样以来,这些海寇大概就会丧失追击的勇气,而他就可以利用这一机会安然地撤回城防工事内,不需要担心敌军追击时趁乱与溃兵一起涌入城门。
目前唯一的难题便是部队已经和海寇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还有持续不断的火力打击着双方人马,他已经放弃了通过下令让民兵们撤退,干脆带着亲兵和骑兵直接跑回城内。
令人窒息的操作再次上演,发觉指挥官抛弃他们的民兵们大声咒骂着穆罕默德,只可惜这些足够恶毒的诅咒没有随风飘到他的耳边。
失去了埃米尔的统一协调,盖提夫民兵迅速分化,原本就住在城墙之外的游牧民早早开润,他们与周围的临时同袍没有多少感情,出于贫穷,他们在撤离时还特地尝试抢掠战友的财物。
骆驼骑兵的拟人行为加剧了战场的混乱,更多的民兵无心作战,死命搏杀的水兵们至此松了口气。他们勉强可以说击败了盖提夫的守军,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舰炮击垮城防工事。
只是先前的战斗已经耗干净了水兵们的作战意志,舰长们担心再次驱使他们进攻会引发不利后果。
负责协助击垮城墙的卡拉维尔帆船已经待命许久,炮手们早已完成一系列测距、瞄准工作,火炮也全部装填完毕,就等着等待点火的命令下达。
似乎对于盖提夫来说,使用舰炮来对付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屹立在波斯湾岸边的绿洲城市在城墙只能仅有数千居民,墙体矮小狭窄,壕沟也是如此,这样的城防工事很难说可以防住谁。
对付埃米尔的方案很显而易见——用火炮摧毁城防工事,向他展示足够强大的实力,再尝试劝他投降献城。
“点火!”
伴随着火药在炮膛内的爆炸声,炮弹落至盖提夫的城防工事之上,数轮射击之后城墙状况如同他们所料那般被打开了缺口,还有倒霉的哨兵被掩埋在废墟之下。
“真主在上,这是什么情况!”见到此景的穆罕默德急得都要跳起来了,原本还可以作为凭依的城防工事一下子灰飞烟灭。
派回哈萨绿洲求援的信使才刚刚离开,算上路程和集结部队的时间,援军能在一周内抵达已经算是真主庇佑了。
要是敌人正常填平壕沟,再架梯登城,那他还是很有把握坚持一周时间。
他快步走向港口,想要挑一艘小船。此时盖提夫港口还没有被严密封锁,只是派遣了两艘小船负责监视,穆罕默德看到这里,又将目光放回至栈桥和船只上。
“若是他们直接突袭港口会怎么样为什么一群海寇会选择从城外登陆呢”
这些疑问已经没有意义了,埃米尔只知道要趁着这个好机会利用敌人的疏忽和夜色的掩护偷偷逃出去……
还在思考着逃跑计划的穆罕默德被急忙赶来的亲兵打扰了:“埃米尔老爷,城外的海寇派人来了,说是要与您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一群无法无天的海盗想要勒索苏丹”穆罕默德说着却诚实地上了骏马,要亲兵带他去城墙缺口处。
出于保险起见,舰长们只是派了一个跑腿传话的信使来向守军传达他们的要求。
“你就是这个城市的埃米尔”负责传话的水兵仰视着还在马上的穆罕默德,现在的情形好像是穆罕默德骑马来接受弱者的谄媚。
埃米尔同样发觉不对劲,只是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
“败军之将还端着架子,真是不要命!”信使默默嘲讽着还不知处境的所谓贵族老爷,嘴上继续完成着他的使命。
劝降要求十分简短:“献城投降,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穆罕默德反问道:“你们不过是一群海寇,有什么信誉能让我相信能够放我一命”
“凭城墙上的那些缺口。”
“你们要如何处理盖提夫”他还想继续套话。
“以后再议。”
埃米尔一下皱起眉头,他就想投降后继续为宗主管理此地。至于宗主是谁,他无所谓。
可从海寇的态度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