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去捉缠在他右手上;狐狸尾巴。
尾巴似乎感到危险, 哧溜一下缩回去,只叫他掐住了尾巴尖。其他;部分晃动着,想将尾巴尖从他手里拽出来, 他却不松手。
他;手指揉捏着皮毛,感受那温热;部分在他指间灵巧挣扎;触感。
风一下下地鼓动窗户,外面隐约传来雷声。
沈溯微静静听着咆哮般;闷雷,忽然道:“蓬莱那边应该在找你了。”
这话什么意思?徐千屿问:“别管他们。你要去哪?”
“我自有我;去处。”沈溯微吐出;话有股疲倦而冷漠;无谓。
沈溯微肩脊挺直,穿着衣裳时显得柔韧飘逸,徐千屿抱着他;腰身时, 却能感受到衣衫下紧实;触感, 和皮肉之下蛰伏着;战意和力量。她毫不怀疑, 他若是想走,能立刻化作一道剑光破窗而出, 遁去她寻找不到之处。
师兄从前就像宗门正道;定海神针,她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感觉他像飘忽;浮萍, 或是半熄;焰火, 一阵风来都可能让他消失和寂灭。
他只是浅浅捏着她;尾巴尖, 好像两个人;牵绊就这么一线相连。徐千屿心里一慌,瞬间抱得更紧:“别走嘛。”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一股纯然;灵气自尾尖灌进她;身体。
她想说不是这个意思, 话到嘴边, 又不知如何开口。左手指尖从红绳上, 移到他腕心那处疤痕, 轻轻摩挲:“你;滞灵锁, 是师尊上;吗?”
她清晰;问话传来, 沈溯微一怔。
徐千屿确实长大了。她;心思远比他以为;聪敏细腻。有些事情他没说, 她已经缜密地推测出来。
“这个疤痕,是强行挣开滞灵锁留下;疤痕,我在魔物身上见过。滞灵锁只有修为高者控制修为低;魔物,放眼宗门,只有师尊比你修为高。”徐千屿继续道,“雪崖洞闭关,也是他逼你;。当时我们一起见师尊,他叫你单独谈话,当时他发现你有心魔,便逼你闭关。”
徐千屿屏息等了很久,沈溯微才道:“不是。掌门给我加滞灵锁,只是为了压制心魔。”
徐千屿很是懊恼。不知道为什么他都要亡命天涯,却还是不肯背刺徐冰来一句。
她又问:“为什么会生心魔?”
她;声音闷闷地从背后震过来,好似在为他扼腕叹息,沈溯微语气缓和下来,像宽慰:“没有为什么。这种事情随机发生,本就难以避免。”
“又为什么挣开锁?”徐千屿触碰着伤疤,异样;痒意让他感觉有些难以忍受,便将手挪开些,徐千屿却强行将他抓住:“你是不是很疼?”
看起来竟是真;在关心他。
他紧绷;手指慢慢地松弛下来,任她抓在手里:“只是破开;一瞬间,现下已经没有感觉了。”
徐千屿;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她以前便这样喜欢乱动,不明白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沈溯微习以为常,只是勉力调整着呼吸。
直到她摸到了那颗靠近心口;芥子金珠,正要拿出来,沈溯微睁开眼,剑气陡然迸出,将她荡开。徐千屿一时不防,被扫出去撞在桌沿,撞疼了尾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沈溯微在晦暗中看她;眼神,如应激;兽类,又好似带着伤心。剑气徐千屿两臂上;寒霜逐渐化成水珠,沁寒地渗入皮肤内,令她生疼。
“把魔骨给我。”她抹了抹胳膊,对他突然;攻击,心内委屈之至。她不懂沈溯微为什么要将魔骨留在身上,这东西散发;魔气分明在影响着他,叫他不舒服。
“我真是不明白。师兄你明知道魔骨是祸端,清衡道君封印魔王;时候,为什么不将魔骨一块扔下去?”
为什么?沈溯微给不出理由。
他如今已成惊弓之鸟,不再信任何人,亦无法容忍自己被任何力量压制、囚禁,被迫失去珍贵之物。必要时候,魔骨也可以是力量;源泉,他必须自己拿着,方才心安。
但这样;心思,连他自己都不耻。若是让她知道了,恐怕会非常害怕吧。
沈溯微许久才道:“你将我想得太好了,我不配。”
徐千屿感觉心内有股邪火猛蹿上来。
正此时,窗户被撞开一个大洞。窗外细细密密;雨声忽而清晰入耳。
旋转着飞进室内;是一朵发着红光;莲花,每一片花瓣都如水草波涛中轻柔地飘动。徐千屿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感觉艳丽;光芒和恶毒;气息瞬间逼近了她。
情势危险,木剑落入徐千屿掌中。
但沈溯微;剑气“当”地打偏了她;剑。那朵莲花环绕她一周,丢下她,直直向沈溯微撞去。
确切地说,是沈溯微伸手一把捉住了它。他缓缓松开手,那朵莲花生机复现,如吸血虫一般钻进了他;掌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徐千屿抓起他;手掌,只能看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