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3)

树影沙沙将她婉转好听嗓音吹散,耳边起伏间传来的皆是连绵的虫鸣。

木卿一眉头微蹙随着话说出口而轻轻吐了口气,她提着因打湿而贴在自己腿上的裙边,闭了闭眼,面上有几分倦色。

天边的玉轮悄悄揭开一角薄云,霜影披身如添层纱,不多时便覆盖了整片林子,更衬得此情此景如梦如幻。

不远处的某棵树后,缓缓走出一位身着黑衫圆领袍的公子,他俊俏的脸上灰扑扑的沾着泥灰,发上还叉落着树枝树叶。

他瞧着她月下身姿,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挠了挠脸,问道:“小仙女您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方言舟抬起胳膊擦了把脸,以为自己伪装的十分精妙了,毕竟之前自己也是用这般法子遮盖气息而瞒过魔族的。没想到同一方法,竟然在木卿一这里……失败了。

木卿一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她缓缓睁开眼,眼眸中流转的眸光,就如若滴入墨汁的水,逐渐染上青色。

她朝他勾勾手指,施法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她右手五指穿过他的左手五指,二人十指相扣,木卿一眨眼抬眸看他的花脸,神态动作狎昵,“白日里喝的茶水,甜吗?”

甜…吗?

似乎是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了,方言舟的脸色变得乍白乍青的。她凑近他,凑得极近,近到那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面上,近到整个人都要挨靠在方言舟身上。

“小仙女你……”方言舟瞪大了眼注视着她,不知是否因为月下光照,衬得她此时的脸色竟有些发白。

“你脸色可真有意思呢。是我的灵力不好喝吗?”

“还是,你觉得还想来一杯?”

她说着那股熟悉的感觉从指缝传递而来,惊得方言舟倏得挣脱开,而木卿一不依不饶,更甚是大胆往他身上一靠。

落在池水边的树叶,被水纹激地圈起阵阵涟漪。

原本想逃开的方言舟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右手匆忙地扶住木卿一的腰,软软当当接了个满怀。

他一脚滑入池中,鼻尖闻得那股熟悉的暗香浮动,冰凉的池水在二月天里变得异常刺骨,可她双足却泡在这水里。

“小仙女……”方言舟心里头多少觉得小仙女是有意拉他下水的。

“你不是我的东西吗,做会靠枕不过分吧。”木卿一懒洋洋的说着,整个人慵懒十足的靠在方言舟身上几乎没使力,她像是舒服的枕着一个巨大的人形枕头。

“方言舟我困了,你这儿好吵。”

她闭了闭眼还格外不满意吐槽抱怨,但就是没有起身的打算。或许是头下结实又柔软的触感刚刚好,侧耳倾听下,野外的虫鸣声与这男人砰砰的心跳声合奏,反倒令她的睡意更甚。

心里正想着要不说点什么驱赶睡意,方言舟却是先开口了。

“小仙女,宋家的事……”

“解决了。”

似乎是早料到他会问什么,木卿一眨了眨眼皮,褪了眸色,“你方才也看见了,不过是一只虫子引起的事而已。”

“我不太明白……”

只是因为一只砚萤就让宋家败成这样?

多少有点难以想象。

“砚萤只是砚萤,芝麻大点的虫子本就掀不起风浪。至于宋家风水。阿娘说“东为日升之向,即“开始”“起始””。宋家东种桂花,西种山茶,南种梅花,正好形成一勾股之力将这东方之气困在了宋家。”

“桂通“贵”,但它也通“鬼”。你们人类不是有种说法:桂花若种在院里会引来“祟”。阿娘说:祟最喜欢吃的就是人的负面情绪,悲伤,愤怒,痛苦……都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就他们家里胡乱贴的黄符半吊子水平,将招来的邪祟都关在这了。”

“所以您建议让宋清把桂花挖了,种白菜…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方言舟低头看着她。

“我只是随手一说而已。”

木卿一轻描淡写的将自己撇了个干净。她皱眉头挪了挪腰,似乎是方才靠着的位置久了有些发麻,便又重新找到了个舒适的地儿。

“那,灯姝是……”方言舟抬手又放下,最终还是拨开了下巴处挠着他有些痒痒的小仙女的头发。

“被招来的吧。砚萤这个种族大多喜采鲜花为居,大致是被梅花的香气吸引过来,结果发现自己走不出去了,它便只能选择依附在宋清身上,可惜它错选了个连门都不出的人。

砚萤这种纯粹的灵虫是极其容易沾上邪气的,埋怨、可憎、不甘、悲伤……对那东西来说是能够上瘾的“药”。一道沾上甚至会一点点蚕食将其同化为祟。灯姝并不想变成那种东西吧,更没想害人,只能求死了。”

“所以,您一开始就知道是……砚萤了?”

“见到宋清后吧。它的意识已经残破不已,我原以为它已经不能发光了,没曾想顺酒的时候它自己找上来了。”

“顺酒???”方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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