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岳待那么久。”
我听他话里暗戳戳的夹带醋意,就知道君言想必把南岳的种种事无巨细的都讲了,只好无奈道:“他要是死了,咱们说不定都不好回来。”
我也有考虑过左权御,虽然不知他那点所谓的情是真是假,但想了想就放弃了,先不说我在南岳无依无靠的,出了点事姑姑想捞也捞不到,就单说我的身世,给谁都会带来麻烦,万一哪天捅破娄子,南岳跟云疆那么近,指不定他就把我扔回去了。
慕流夜则嗤之以鼻:“若不是你在,他一人就能脱身,还拉扯着你逃命坠崖,那分明是博你可怜!”
“你想太多啦。”我笑着摇头,“他要真厉害,当时就不至于惨成那样。”
慕流夜冷哼:“不安好心。”
我吃够了点心,双手支起下巴也看向他:“管他的,我人都回来了,你就别吃飞醋了。”
“我没有!”他猛的一惊,“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不过就是排名比我靠前些,连四哥都比不过。”
我先是愣了愣,随后轻声问道:“你也知道那个公子榜单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小姑娘家家才会关注。”
慕流夜整个人呆住,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脖颈都红了起来:“没关注…还不是四哥!每次都要在我面前炫耀。”
这倒真是慕燕归能做出来的事。
慕流夜便不服:“他自己还是万年老二,又不是榜首,也不知道炫耀什么。”
我逮着机会调侃他:“你不是还被人家朱丞相顶下去了?”
“男子要那么好看作甚。”他别扭的看向车帘,虽然穿着端庄,可现在却莫名多了几分稚气,至少在我看来有些可爱,“真要厉害,都该有大作为,为国为民、为盛世太平才行,那榜单太肤浅!”
“是是是。”我笑眯了眼睛,“殿下说的都对。”
我到底同他青梅竹马,自小相处的多了,也能自信的说出对他多有了解。
慕流夜在外人面前再稳重端庄,在我们面前也是有着孩子气的,我当然知道他那份稚气来自对亲人的信赖,也更有对我的喜爱。
果然慕流夜不自在的咳嗽两声:“…那你怎么想?”
“我啊——”我故意拉长了声音,随后又着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刚才还不在意,现在问什么呀?”
我笑的嘴还未合拢,慕流夜就突然伸出手一左一右按上了我的脸颊,笑声戛然而止,他双手微微用力,我撅起的嘴顿时合不上了,我都能想象到自己现在搞笑的模样,窘迫的挥拳砸上他的肩膀。
力道对他来说显然不痛不痒,我笑不出来,他偏笑的开心:“你好像上岸的鲤鱼,张着嘴还甩尾巴哈哈哈哈哈哈……”
我脸上烧起温度,眼泪都快要憋出来时他松开了手,还是一脸得意:“现在能说了吗?”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要是有讨厌鬼排榜,你定在我心里排榜首!”
“那也是个榜首。”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慕流夜才老老实实坐回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容貌有那么重要吗?”
“谁人不喜好容貌。”我瞥他一眼,“你又不差,好歹是上了榜的。”
话是这么说,许是从小到大看惯了,他那张脸对我而言,算不得极佳,也算不得一般,倒不如说刚刚好的长在我心上。
“也是。”慕流夜神情显而易见的又得意起来,“我也觉得我不差。”
“夸你两句就上天了。”
我俩东拉西扯的,很快就到了郡主府,慕流夜掀起车帘的那一刻,我恍如惊醒了一场梦。
天色正晴朗,我理了理衣襟:“姑姑这些日子看管得紧,后日你出发,我不一定能去送你。”
慕流夜在马车上的那点小得意顿时蔫了下去:“无事。”
我原是想说些什么的,随便什么都好,哪怕是嘱托一两句无用的话,但现在四下通明,早已不是二人世界,我离了虚构的温存,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低声应了句,转身朝府内走去,还未跨过大门,便被他从身后抱住了:“等我回来。”
我犹豫半晌,才轻轻将他环抱我的手拉开:“好。”
关了门,心中的难捱更甚,我读的书不多,向来词不达意,可此刻却总觉得能感受到个中滋味来了。
……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