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先将那三个男子“请上”了楼,梁晓声则搀扶着那女子慢慢走过去。
路上,她问那女子:“他们不给你馒头吃?”
女子点点头,“我出身卑微,又是一介女子,自然讨不了好。”
梁晓声听后轻声安慰道:“姑娘万不要妄自菲薄,你看这街道商铺,多少都是女子经营,其经营之处哪一个不繁荣?姑娘万不要信了那些人的胡话。”
“对了,你叫什么?”
女子抬起菜色的脸,小声说:“我叫赵音,是王家的家奴。”
在这清水县提到王家,不免让人会想到清原王氏,于是梁晓声试探问道:“姑娘所说的王家可是清原王氏?”
赵音点点头,“正是。”
回到客栈,那三个男子皆抱头蹲在一角,畏畏缩缩地看着贴着大胡子的瞎换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又一圈,心里都嘀咕着怎么惹了这么一个凶神恶煞。
梁晓声带着赵音上楼,见到那三个男子不禁眉头一蹙,萧桓向前迎接了几步:“小姐,这几人都说自己是王家的家仆。”
听到萧桓叫自己“小姐”梁晓声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于是整理了一下音调道:“原来如此,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得罪了大户人家,你说那么大的人家,死几个小仆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萧桓憋笑配合道:“是啊,不然这些犊子随便告了去,我们可担当不起。”
蹲在地上的那三个男子听他们这样一唱一和,吓得浑身哆嗦,为首的那个赶紧开口为自己辩解。
“大人,两位大人,你们也说我们不就是个杂碎,死了也没人发现,所以我们哪里来的本事去找家中大人给我们出气,多说过几句反倒会被驱打,我们何苦去自讨苦吃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看他这幅样子,萧桓在心里暗暗发笑。
他祈求地看着梁晓声和萧桓,心想这个大胡子,看着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三个人都打不过,简直是凶神恶煞,他说要把自己扒了皮,一定是能给自己扒了皮的。
而且这个女人,看着倒没什么,但却让人莫名的害怕。
可怕,着实可怕。
萧桓听他这样一说,假模假样地问梁晓声:“小姐,你看他说这话能信吗?”
梁晓声把赵音扶到板凳上,笑着摇了摇头,“你说你有几分把握,把他们都杀了不会被发现?”
萧桓配合道:“九分,但若是配合小姐您,我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找不到他们。”
那三个男子蹲在地上心里发颤,今天出门为什么不看黄历,自己是打人了,命都要搭进去了。
于是再次哭着求饶:“大人们让小的做什么都好,只要绕小的们一命。”
梁晓声轻轻叹口气,“可我还是不放心啊。”说着从包里拿着三颗活血药丸出来,胡编一通:“这是苗疆那的毒蛊,吃下七七四九天之内没有解药便会七窍流血,化作一滩血水而亡。”
说着她看向萧桓,萧桓当即明白她的意思,把药丸塞进那些人的嘴里,逼着他们吞了下去。
好巧不巧,其中一个人因为惊思过猛,再配上这活血药丸,当即流下了鼻血。
他抬手一抹,看见殷红一片,吓得差点晕了过去,梁晓声拿着茶碗喝了一口:“你看这身子不行的,现在就开始有反应了。”
说完随即捏了颗清凉药给他吃下去。
经过这一顿折腾,那三个王家的家仆全都信了萧桓和梁晓声的鬼话。跪在地上磕头,求爷爷告奶奶。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梁晓声问道:“你们说你们是王家的家仆?”
“是的,是的,女侠。”
梁晓声看了眼赵音接着问道:“为何今日要这般欺负她?”
为首的男的开始结结巴巴,萧桓一脚踢下去:“抓紧说!”
“,,是是是大人,我说我说,因为她是个罪臣家女眷的女儿,所以,,就不受待见,我们就时常,,时常,,”
他说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小,估计是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梁晓声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真是可笑。”
萧桓倒是不忍着,直接一脚踢了上去:“在我看来,这样的渣滓还是给埋了好,生得再去祸害别人。”
张时臣说过,曾有一个工部尚书因为清水县的修堰工程而遭抄家流放,于是梁晓声问道:“你们说的那个罪臣是谁?”
本来这件事在这些人心中也算是讳莫如深,但眼下命都在人家的手里了,忌讳不忌讳的又有何用,于是便跟梁晓声交代了:“是何竹。”
听到这个名字后,梁晓声心道果然是他。
来之前,张时臣曾提起过关于清水县的修堰一案,他此案尚有颇多一点,比如何竹在此案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犯事记录,一直被赞誉为官清正廉洁,而且尚书一案和仙乐散最开始出现的时间确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