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成小山,她就得停下来帮着包一阵。
“你比我包的好看!”
饺子帘上已经摆满了,两个人拍了拍手上多余的面粉,准备收摊煮饺子去。
“妈,为什么咱们家每年过年都吃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呢?”
“你爸他们那儿的规矩,大年初一早晨起来得吃韭菜鸡蛋的。”
吃完饺子,董冬冬一个人跑到小区楼下消食。
有几家小孩子凑在一起放炮,比谁的声音最大。
她坐在花坛边上,蜷缩在羽绒服里看着他们嬉戏。
“扔远点,别离这么近。”
有个小男孩点着炮之后为了刺激就扔在脚边,小炮炸开碎屑都能蹦到他的裤腿上,留下火药的痕迹。
见有人提醒,他本身也知道危险,就不敢这么玩了。
同伙的小姑娘看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问道:“姐姐,你怎么不玩炮?”
董冬冬从口袋里掏出手,掌心空空的,“姐姐没有炮。”
“那你加入我们吧,我可以给你。”
“好啊。”
见大姐姐答应,小女孩上前想把手中盒上印了一只大蜘蛛的小炮给她。
手刚伸出去,董冬冬还没接住,她就收回去了,随即从兜里掏出几根仙女棒给她。
大姐姐刚才让把炮扔远一点,她可能害怕这种,那就把这个漂亮的给她玩好了。
小女孩的马尾辫上绑了红色的绒球,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她借着小朋友们的打火机点燃了仙女棒,看着噼里啪啦的小火花跳跃飞溅。
火花散落的形状有一点像生长在南非的垂筒花,它能将种子埋在地下十五年,当大火席卷万物烬灭时,方能破土而出。
它有个很好听的英文名——Fire Lily ,是火焰中的生命,灰烬中的复苏。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的围着仙女棒。
今年一定是个好年,董冬冬想。
晏冬回B市后就没闲下来过,在几场不得不去的宴会中连轴转,到了除夕这天差不多才可以喘口气。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忙里忙外的保姆和工人。
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这都几天了,电话都不知道来一个,还说自己不会忘,小骗子!
从大门到庭院摆了一条花路出来,全是密密匝匝的淡紫色绣球。
花园里还有一颗长得很好的中华木绣球,粉橘色的德国鸢尾也长势喜人。
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她肯定会喜欢的。
他的眼里荡开层层涟漪,比环绕在窗台的月季还要温柔。
但是看到离开的那天她仅回复的那句轻飘飘的“好的”以及后面的空白,晏冬不自觉的握紧手机,指尖泛白。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照片也没有发出去,他心烦意乱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哼,他还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电话,人家根本就没想他,不知道现在玩的有多开心呢!
事实上,董冬冬现在确实挺高兴的。
和一群小孩子在外面疯了一下午,直到天黑那群“朋友”们被各自爸妈领回了家,他们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姐姐,下次你有时间了一定还要找我们玩啊。”
她也恋恋不舍道:“好,下次还一起玩。”
没等她消化好这份离别之情,董妈妈拉开窗户冲底下大声喊道:
“疯丫头,再不上来就别回来了!”
有些在厨房做年夜饭的人被这大嗓门吓了一跳,纷纷向楼下望去。
哦,原来是冬冬啊,那没什么稀奇的。
董冬冬大囧,捂着脸跑回了家。
她妈那大嗓门,都这么喊了她十几年了,邻居们早就习以为常。
董爸爸尝着刚炸好的一锅丸子,嗯,不咸不淡,味道调的正正好。
打开门,一股火药味扑面而来。
“哎呦,你这是被敌军围攻了?跟掉炮堆里一样,真难闻!”
他捏着鼻子离董冬冬老远,“还有点时间,赶快去洗个澡,正好除旧迎新了。”
客厅里响起了中央台春晚的声音,一切都已经料理好,一家人围着桌子团团圆圆。
“新年快乐,祝老婆天天开心,女儿学业顺利!”
“新年快乐,祝老公越来越年轻,阿冬宝贝事事顺心!”
“新年快乐!祝老爸老妈健健康康、万事如意!”
万家灯火,喜气洋洋。
在这个中国人最特殊的日子里,他们作为最普通的一家人,感受到了最满足的幸福。
大家耳朵听着电视,嘴上聊着天吃着饭,手里给亲朋好友发送节日祝福。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舅舅舅妈,都兰,冯怡宁……
董冬冬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