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下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四周,听到这声音后忽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他凝神静气,认真听了起来。
“是那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灰色头发吧……”
……他相信……不是星。
丹恒的情感告诉他要相信同生共死的伙伴们,但他的理智却冷酷地告诉他不可能。
但那边不给他的理智和感情进行生死决斗的机会,继续讲了下去。
于是乎丹恒就听到了某位借助天雷炸了小半个皇宫的奇人那一连串的丰功伟绩。
例如说见到一位思念远征丈夫的女子在河边幽幽哭泣,当晚,已经在边塞的丈夫被堵着嘴、捆成一个很漂亮的形状出现在了她的床上。
再比如说一个小孩儿被隔壁小孩儿打了一巴掌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于是那位奇人先给了那小孩儿一个嘴巴子,又给了讨说法的家长一个嘴巴子,接连打到衙门来人甚至连路过的狗都被她奖励了一耳光。
上有爬树帮人取风筝,下有挖地三千尺帮人掘井,然而她会抢小孩儿的拨浪鼓并且叉腰看着小孩儿大哭,也会偷地里没熟的瓜抱着就跑。
她的行动随心所欲、难以捉摸、毫无章法!
举着酒杯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丹恒看着酒杯里毫无波澜的液体,恍然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心在一抖一抖。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江沅清说出那句“出门在外别说我认识你”的时候到底有多痛彻心扉。
丹恒还在头疼着怎么样和这边的管理者好好沟通,那边的小道消息又传开了。
“不过现在怎么没有那奇人的消息了?”
“陛下请了国师出马,焉有不入囊中之理?”
……不好。
星!
丹恒呼吸凝滞瞬间,怎么样打探消息、怎么样把她救出来的想法即刻成型。
“国师用什么法子抓的?那可是能引来天雷的奇人啊!”
拈着小胡须得意一笑的男人自以为很小声地说道:“国师通过命数推演出有一样奇物专克这奇人。”
“哦?怎么个说法?”
“用银子做成一个有条纹的圆桶,这纹一定得竖着,再上面放个盖子,又往里面撒了不少有粉有蓝的宝石。”
“这能捉到?”
“保真啊!现在那奇人就在大牢里蹲着呢!”
丹恒忽然沉默着放下了酒杯,将酒钱付了之后没有一句话地离开了这个小酒馆。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突然不太想救她了。
正在唱着铁窗泪的星一手一根铁栏杆,眼巴巴盯着和自己遥遥相望的纯银垃圾桶。
多漂亮的线条,多优美的身段,多高贵的价值,这简直是她的梦中情桶啊!
她恨呐,怎么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呢!
她离开这里倒是轻而易举,但是举着她心爱的桶桶还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自由,我所欲也,垃圾桶,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自由而取垃圾桶者也!
反正丹恒和三月七会来捞她,而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不如从现在开始好好欣赏她挚爱的一个桶。
丹恒往京城赶的时候,三月七正在茫茫风雪中艰难跋涉着,她抹了抹脸上的冰碴子,嫌弃地“啧”了出声。
这里比贝洛伯格的雪原还要冷,比那里的风还要烈。
哪有超级美少女被狂风和冰雹联手扇嘴巴子的啊!好疼的!
R-28星球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齐聚的地方啊!环境也太恶劣了吧!
正当她继续向前走的时候,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动作止步了。
“三月七,找到你了。”
三月七蓦然回头,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哎……哎哎?清姐?”
披着风衣的少女推了推单片眼镜,笑眯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