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滴血验亲”四个字,照徽帝双眸像是沉进了海底一般深不可测。
皇后的脸更是惨白无比。
当小雪说滴血验亲的时候,她心里便已信了五分。
再看上她的脸,眉眼间更是相像。
可一旦被证实是真的,她便是欺君之罪,不光后位不一定能保住,就连她的性命……
皇后死命掐了自己一把,闪烁着乞求的目光看向照徽帝:“圣上,臣妾与你夫妻二十余年,您怎可偏信这一个企图勾引咱们承儿的贱人,您不要被她蒙蔽了圣上!”
照徽帝当下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目光迥然地打量了皇后好几眼,良久才缓缓说出口:“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句话无疑是给皇后判了罪。
在没有宫人的帮扶下,皇后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宫烨承顾不上头上的疼痛,趴向皇后,担心地喊着:“母后您怎么了母后!咱不怕滴血验亲,那个诡计多端的贱婢就是在陷害您,等会就让父皇处死她!连同那个什么裴玉桃一起通通处死!”
宫烨霖蹙着眉头蹲下来,一只手快速掐住宫烨承的脖子。
宫烨承只觉瞬间的窒息,似是要死掉了一般。
眼前的宫烨霖好像变得与以前不太一样,双眼泛红,却透着狠毒。
宫烨承疼得翻着白眼,下意识地扑腾着自己的两只胳膊。
皇后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正被人掐着,声嘶力竭地喊着:“贱人!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你弟弟吗!”
说着就要扑上来。
哪知宫烨霖蹙着眉一甩手,宫烨承被狠狠撞到扑过来的皇后身上,两个人头撞到一起,又“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宫烨承来不及喊疼,只捂着自己的脖子又害怕又愤恨地偷偷盯着宫烨霖的背后看。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宫烨承觉得,太子好像真的想杀了他。
宫烨霖撑起一个苦笑,看着这个眼前他喊了二十年母后的人:“贱人?你果然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你的亲生儿子吧。”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皇后愣在了原地,气焰瞬间低下去半分。
此刻,她也只不过是在强撑着一副身躯罢了。
“够了。”照徽帝一甩衣袖,“大庭广众之下,皇后不像皇后,皇子不像皇子,实在是不像话!”
本想息事宁人的他,眼见着已是不太可能。
那个叫小雪的宫女的话已然在太子身上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就算他想遮掩过去,太子也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罢了,一切都是天意。
就连他,确实也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个宫女,是否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江洪!”照徽帝朝凤仪宫门外喊道。
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太监总管江洪,听到圣上的召唤,立刻低着头弓着身子碎步小跑到照徽帝身边:“圣上,您吩咐。”
“江洪,你去准备滴血验亲的器皿来。”照徽帝略顿了顿,“就在皇后的凤仪宫里进行吧。”
“是。”江洪又弓着腰又一路跑了出去。
眼下天已经尽数黑了下去,若是回御书房滴血验亲,如此阵仗势必要惊动内宫。
而内宫一旦传开,只怕不多日,朝廷之上也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江洪早在门口等候时,便知道会到这一步,于是提前叫自己嘴严的小徒弟提前将用到的器皿都一应准备齐全了。
圣上等人并未在正殿内等候多时,江洪已带着几个小太监将器皿都摆到了桌子上。
此时的小雪,面色苍白的站在桌子前,许是因为激动,眼圈仍旧是红的。
其实玉桃很想陪她一起,可小雪只冲她静静摇了摇头。
玉桃知道,小雪守着这个秘密忍了二十年,此刻,她需要独自来面对这些,便默默退回到了一边。
宫烨霖将她拉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而宫烨霖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若小雪一旦滴血验亲被证实是父皇的女儿,那他的身世也自然会真相大白。
宫烨霖虽坐在,目光却死死盯住站在桌子一旁的小雪,不自觉将拳头握紧,露出青筋凸起。
直到一双柔软温暖的温度传至他的手背上,宫烨霖才一副刚清醒的样子。
他偏过头去,见玉桃虽目光也正看向小雪的方向,可那只白皙的手正牢牢覆在他的手背之上。
给予了他无限的力量。
照徽帝此刻正坐在上位,严肃地表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提着一口气。
这不仅关系到皇嗣血脉,更是一桩皇家丑闻。
若小雪的血不能相融,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小雪的血若是能相融,只怕今后的皇宫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后。”照徽帝开口。
皇后忍不住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