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定怕人多眼杂,选了张最角落的桌子。
裴宁觉得眼前这个一会拜他一会又要拉他走的男人来者不善,又对玉桃凶得很,可对方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也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跟着一起过来。
见玉桃先坐了下来,吕定瞪大了眼睛指着玉桃道:“我们公子都还没坐下,你怎么能先坐!”
玉桃狐疑地看了一眼吕定:“这谁想坐,直接坐不就好了,还讲究个先后顺序吗?”
从前爹爹和娘亲可从来也没这样教过她呀。
裴宁看那男人又要玉桃,不高兴地瞪了回去:“玉桃是我娘子,自然是她先坐!”
吕定听太子殿下说这番话,立在原地低着头,差点没站稳又要晕过去。
这话要是让圣上和皇后娘娘听见了,他死一万遍都不足惜,说不定还得被扔出去喂狗……
“公子你也先坐下吧。”玉桃看吕定还站在那里,忙招呼着。
吕定为难地看了一眼裴宁,哪有奴才和主子同坐的道理,只得道一声:“属下不敢。”
玉桃在裴宁面前格外乖顺的吕定,又回过头来看看裴宁:“你也别对人家太凶了,你看看,连坐下来都不敢。”
裴宁委屈:“我没有……”
明明是这个人自己不敢坐的,他可一句话没说。
不过,之前他很凶吗?
裴宁想了头都疼了,也没想出来。
也没有总让人站着的道理,玉桃也算看出来,没有宁郎发话,那公子也不敢坐下,于是嘱咐着宁郎:“你快让他坐下吧。”
裴宁听话地点点头,说道:“你也坐。”
吕定得了命令,这才抱拳道:“属下遵命。”
自是没敢坐旁边,而是坐的离裴宁远了点,离桌子就更远了。
玉桃看着这两个人,这诡异的排座顺序……
好在裴宁刚坐下不久,就有客人要结账,裴宁只得恋恋不舍地回到柜台去,临走前不放嘱咐吕定“不准对玉桃那么凶”,吕定差点又要跪下,硬是被玉桃扶了起来。
天天这么个跪法,玉桃觉得她也得折寿……
没了裴宁在,玉桃便坐在了吕定身边,把裴宁是怎么出现在瑞安镇,又是怎么作了她的赘婿,还有将齐郎中诊治的话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吕定。
吕定听完,又要给玉桃磕头,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满含热泪:“刚才对娘子多有得罪,感谢娘子对我们家公子的救命之恩。”
玉桃赶忙扶起吕定,这个人的态度变化得可真快。
这不禁让她好奇起了裴宁的身份来:“我叫裴玉桃,吕公子莫要客气,只是宁郎究竟是何人,他的爹娘怎么不来寻他呢?”
玉桃疑惑,看吕公子的言谈举止,看来宁郎本家应该也算是大户人家,而且也不是之前猜测的见宁郎痴傻所以主动弃之。
如此,为何过了两个月之久,才派了一个护卫来寻?
吕定面露难色,敷衍道:“公子身份特殊,娘子你就莫要打听了。”
彼时,吕定的肚子适时咕咕叫了出来。
他已经整七日没好好吃一顿饱饭了,一直绷着神经哪有时间吃顿热乎饭,眼下已找到了太子殿下,吕定绷着的弦终于微微放松下来,这肚子也就跟着闹起来。
且这屋子里的辣锅子味道实在是刺激得很,刚才一门心思放在太子殿下身上,不曾注意,现下闻到了,更觉得饥饿。
玉桃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站起身来:“吕公子跑了这一路也饿了吧,我端个辣锅子来您尝尝。”
这也是玉桃留客的方法。
刚才见吕公子二话不说就要把宁郎带走的样子,她也跟着心里紧了一下。
她是希望宁郎找到家人,一家团聚不假,可这并不是希望宁郎离开她。
宁郎说好要一辈子都陪着她的。
不管宁郎是谁,除非他自己说要走,他都是她裴玉桃的赘婿。
玉桃捏着自己襦裙的一角,不等吕定反驳就快速跑到了后厨。
再等玉桃端着锅子回到座位上时,裴宁也已经回来了。
还是那个奇怪的座位顺序,吕定坐在裴宁后面,离着桌子八丈远的地方。
玉桃不知道裴宁从前的家里规矩是多严格,但是知晓跟吕公子说话没用,还是跟裴宁道:“你让吕公子先吃饭吧,他这两个月来一定是找你找得很辛苦。”
裴宁听了玉桃的话,转过头去笑着说道:“你过来吃锅子吧,玉桃做得可好吃了。”
吕定又要起身跪下,裴宁挥手:“整天拜来拜去的多吓人,你快起来吃饭吧,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吕定这才听话坐在了桌子前,一边吃一边感动得泪流满面,这么听娘子话的太子殿下,他可是做梦都想不到!
只是,吕定又轻声叹息,这娘子能看出是个好人,只是可惜,她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