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听着门外偶尔响起又渐渐弱下去的哄笑声,这才开始环顾四周。
燃着的烛火顺着风的方向闪烁着,将屋里的一切都映的光亮。
裴宁低头摸索着床上的红色绸子,一点一点,触到了撒在床上的干果。
肚子再次提出了抗议。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四个角的干果都聚拢到了一起,捏起其中一颗大红枣就放进了嘴中。
好甜。
让他想起了玉桃笑起来嘴角挂着的圆圆的酒窝。
如此想着,裴宁低下头,数着他聚拢起来的干果,每一样都吃了一颗。
最后,将好吃的干果隆起,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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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桃头一次知道,原来成婚是一件这样累人的事。
结结实实忙碌了整整一天,好在贴心地街坊邻居念在她娘亲身体不好,并未过多吵闹,用过喜酒,又捧着玉桃的手说了好一会吉祥话后,便离开了。
王大叔抄起扫帚低头专心致志干起活来。
玉桃被灌了几杯酒,红润的脸上愈加动人。
之前从未喝过酒的她,头几口下肚的时候还能勉强打起精神来,越到后面,玉桃就越来越觉得身上变得软绵,仿佛头脑里时刻保持清醒的神经也离她而去。
只是感觉眼睛睁的越来越大,眼前的景色却好似会动一般,飘飘忽忽就在前面晃动了起来。
踩在青石地上的脚微微有些软绵的虚浮,还是用力定了定神,端起桌子上狼藉的餐盘。
王大婶和小雪虽然也高兴,却时刻醒着神,酒没有喝多少,手脚麻利着端着盘子进了后厨。
再出来时,便见着走路有些晃荡的玉桃,一步又一步往后厨方向挪动。
“桃娘,今日你可是结结实实喝了不少酒,小心别磕着自己!”
王大婶看着玉桃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眼神晃过片刻的游离。
“什么?”玉桃抬起头,寻找王大婶的方向。
明明是个平地,玉桃看着几步路开外的王大婶一直在晃啊晃啊:“王大婶你怎么了,我怎么看你一直在飘——”
只听王大婶一声响亮的“当心”,玉桃只觉一阵晕眩,就连手里的盘子都好像要摆脱玉桃的掌控一般,一个一个脱了手。
没有听到瓷器碎在地上的尖锐声响。
也没有想象中脸着地的疼痛感。
相反,玉桃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