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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不可置信看着他,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向来是堂堂正正被拥爱着长大,从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羞辱她。

甘棠怎么也想不明白,上一秒还细心呵护她的人,怎么会对她说这样的污言秽语?

李启明深吸口气,刚才一时上头暴露本性,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想要圆回来。但下一秒,“啪”响亮的一声,甘棠完全没收力,男人脸上露出指印,他没预料,一时愣住,抬手碰着脸,舌头抵着下颚,面色瞬间阴鸷。

她胆子真是大了。

李启明被彻底惹怒,想要哄她说的好话也变了味道,大力拽过她的手,温柔语气不自觉发狠:“甘棠,我对你客气几分,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你养的一条狗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人越缺少什么,就会越在乎什么。

他汲汲营营多年,以为她不一样,却没想到她也不在乎他的自尊。

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那些曾经暗生的欣喜,失望过后,变成了如今的反噬。

甘棠的手腕瞬间变红,她挣脱不开,咬着牙:“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其中场景不过片刻,屏风轰然倒塌,李启明一个没留意,被穿着西服的保镖打了一拳,两拳,直到狠狠被制服在地上,从没这么狼狈过。

甘棠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丝毫不意外有人进来,也没叫人喊停。她抬手,用力把因疼痛溢出的泪花擦了,看着捂着脸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能在两家面前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不然你的鸿茂二期就真的完了。”

甘棠天生性子温软,脾气好,生气了也容易哄回来。因为生活条件太过优越,所以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从来无需用坚强外壳保护自己,导致很多人以为她柔弱可欺。她也不爱计较。

但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有对抗一切的资本,和从头再来的底气。

当断则断,是她很少能表现的另一面。

门开着,梁泽西来得很到位,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甘棠听见声响,转头,疼痛突然变得具体,所有的委屈再也没抑制住:“二哥。”

她脸上稍有湿润,梁泽西见状眉头一皱,嘴上嫌弃,脚步却悄然加快了许多,掏出手帕胡乱给她抹脸:“不就是个男人,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没有。”甘棠强撑着辩驳。

她生气多过于伤心,是被人掐哭的,又不是伤心哭的。

还能犟,梁泽西心下稍安,夸了她一句:“知道喊保镖,聪明了。”

保镖站后面,甘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注意到这不是她喊的那个人。

梁泽西懒懒扫了眼周围,几乎瞬间就明白姓秦的把他骗过来干什么。

自己别有用心,不好直接出手,倒让他过来当助手。

狗东西,把他也当棋子了。

如果秦屹淮想破坏他妹的联姻,大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戳破李启明的伪善面孔未尝不可。但力度或许不够,毕竟是联姻,甘父更看重利益也说不定。

他和秦屹淮交好多年,清楚秦屹淮做事一向稳准狠,想要做成的事,就要把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秦屹淮或许不够了解甘秉文身为父亲的角色,但站在多年上位者的角度,触及甘家家族利益的事,甘秉文不会允许。李启明对股份动心思是犯了大忌,他想哄骗甘棠,在短期内将股份质押,资金回流后神不知鬼不觉,可他小看了甘棠,没意识到甘棠其实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秦屹淮算这个局,算得倒是挺准。

他悄然隐身,笃定自己会帮他收尾,等着自己把消息带回甘家当证人,梁泽西冷哼一声。

包厢内狼藉一片。

梁泽西瞧见对面的李启明,眼底一凉,把女生推着往外带,语气依旧吊儿郎当,却罕见地带了温柔道:“先找个地儿好好呆着,我等下送你回去。”

“我想现在回去。”事到如今,还要什么形象?甘棠抽张纸用力擤了擤鼻涕。

“叫人送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给手底下人使了个眼色,西包厢内瞬间清场。

李启明肆意的心理真切有了慌。

甘棠好哄,甘家人可不好哄。

可笑他始终都觉得,甘棠在被触犯底线以后,还能和他有转圜余地。

外面的雨早停了,风渐渐变柔。

夜黑得没边,方寸的光亮里,白色路灯更添几分清冷。

甘棠出了室内,还能乐观地觉得这风挺善解人意,不往她脸上死命地吹了。

铭策户外的亭子中,她把车钥匙给了梁泽西的秘书,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独自愤恨伤心。

思绪游离,她好不容易忍住嘴,在心里骂了李启明千万遍……

突然,凉亭处不止一盏光亮。

昏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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