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估计是因为今天高考,不论是太极还是健身操,都是静默版本,没有放音响,单看起来有些古怪。
“汪汪——汪汪汪——”
从择善寻声看去,发现广场角落蹲着一只高大帅气的德牧。德牧主人坐在长椅上,微低着头,似乎在睡觉。
德牧挺着背,试图往广场中间人多的地方凑,但刚走没两步就被套在脖子上的狗绳拦住了,他呜耶了一声,不死心地抬起前腿想往前再多挪一公分。攥着绳索的人眼都懒得睁,手往后一抻,厉声道:“坐好。”
德牧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敢再挣扎。
“Good boy.”主人敷衍地夸了一句。
德牧的尾巴摇得分外卖力。
德牧,从择善的梦中情狗。如果坐在长椅上的人不是杜归远,从择善高低得过去搭个讪,撸一把狗头。从择善觉得她和杜归远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是不那么纯粹的同学关系。停电那晚,杜归远看她的眼神,她招架不了。
有些人就像德牧,他看向你的时候,你很难对他说不。哪怕他不在乎你是不是要对他说不。
所以从择善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杜归远还闭着眼打盹,并没有看见从择善。德牧倒是注意到从择善正在看自己,它摇着尾巴朝从择善吠了几声,像是跟她隔空打招呼。
“安静点。”杜归远动了动,他坐直身体,从择善赶在他睁眼之前快速转身出了公园。
杜归远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一把狗头,狗崽接收到杜归远的抚摸,跳起来扑向杜归远。杜归远险些没站稳,他看着胸前的一摊口水,没好气的道:“知道你饿,别嗷嗷了,待会给你买饭吃。吃顿好的,然后哥就送你去参加高考。”
杜归远困得眼神迷离,他放假这几天,每天五点起床遛狗,雷打不动。
狗是在他放假第一天晚上砸他手里的。那天晚上杜归远本打算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的,电脑刚开机,号还没登上的,就被老妈一个电话催回了家。
说是招财到家了,她管不住,家要被拆了,让他速回。
招财是杜归远奶奶养的狗,他爷爷奶奶住乡下,养了不少小动物。
杜归远莫名其妙,问:“招财怎么来了?”
“你记得村东头的李大爷不?李大爷家的大外孙今年高考,小外孙这几天闹觉,没日没夜的哭,就给送他姥爷家了,等他哥考完试再回去。”戴琳琳从实说来。
“等等,”杜归远听的一头雾水:“那关招财什么事?还是说你们瞒着我生了二胎?”
“你想什么呢!”戴琳琳无语,“你听我说完,别打岔!”
“您说您说。”杜归远恭恭敬敬道。
“他家这小外孙啊,被他姥爷带着串门的时候看见招财了,喜欢得不得了,抱着招财的屁股就啃了一口,啃了一嘴的毛。哎呦,把招财给吓得,饭都不吃了,躲着那小孩,但是小孩哪里跟你讲理,还是要啃招财,整的鸡飞狗跳的。把你奶奶心疼坏了,差点跟李大爷绝交,你爷爷夹在中间,心想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还怕招财急眼了给孩子咬出个好歹,合计着就把招财送过来几天,避避难。我今儿刚把狗接来,没想到管不住,根本管不住。”
杜归远不想屁股还没坐热就撤,问:“我爸呢?加班还没回来啊?”他放学的时候本以为他爹会去学校接他,但是并没有,电话都打不通,估计在忙,杜归远就自己回家了。家里没人,这么看来,那会他妈应该正在去乡下接狗的路上。
“你爸今晚有应酬。你爸要能回来我还找你啊!”戴琳琳那边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听起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你赶紧回来,我明天还要出差,行李都没收拾呢!”
就这样,杜归远不情不愿当上了招财的临时家长。他爸妈上班,他带着狗四处溜达。没办法,不消耗掉狗的精力,狗会拆家的。杜归远数着日子,终于挨到了高考。为此,他从公园出来,特意牵着招财绕路去了附近的考点,也就是自己的初中母校十二中那看了一眼。
杜归远混在一众家长中间,暗暗为自己给考生顺利考试做出的伟大贡献鼓掌。
考生正在进场,不少媒体正在抓紧时间采访考生。
杜归远牵着德牧,正准备退出来,不料却被一只话筒挡住了。话筒怼在杜归远脸前,记者朝气蓬勃地问:“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哪个学校的考生?”
杜归远顿了两秒,意识到自己是被当做考生了,但众目睽睽之下,杜归远面对从四面八方向他投射来的加油鼓劲的目光,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是考生,便道:“我是实验的。”
杜归远本以为采访到此就会结束,但记者显然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创新点,他问:“同学,你带着狼狗来考场送考,有什么原因吗?”
“遛狗而已。”杜归远一五一十地说,“不好意思,我要走了,你去采访别的同学吧。”
“哎,同学,你有什么话想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