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找曾鸣的时候,聂星柔听到走廊上有两个人用方言在交谈。她对语音和语调格外敏感,此刻也是一音不差的反馈给梅姨。
至于为什么聂星柔会注意这个声音,是因为梅姨在家里称呼蒋恩慈的名字就是用方言,她对那个音调很熟悉,此刻再听到,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曾鸣有意隐瞒蒋恩慈的名字和身份,这群人应该不知道才对。但没有到场的蒋恩慈被这两人突兀地讨论起来,聂星柔觉得奇怪,这才问了梅姨。
结果梅姨给她回复的让她吓了一跳。
梅姨说:“他们说的是,如果这个办法成功,就能激化沈澈和曾鸣的矛盾,还能打压曾鸣和蒋恩慈。”
听到这话,聂星柔的脑袋运转起来。以她对沈澈和曾鸣的了解,这才有了后面她拦住发狂的曾鸣,要施爱去救沈澈的举动。
还好,她的设想都是对的,她成功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曾鸣听到她的直白话语,多少没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推了一把,“你他妈的。你不讲实话是不是会死?”
“怕你自作多情误会我,我可不想搞那么多麻烦事情。”聂星柔连连摆手。
“老子想锤死你。”曾鸣白了她一眼,心情却更轻松了。
其实曾鸣有想过,如果聂星柔借此要挟想得到什么,他该怎么给才能更合适一些。但聂星柔没有居功,直接把自己摘出来了。她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
聂星柔啧了一声,“锤死我之前,记得帮我打个电话给蒋恩慈澄清一下。”
在这一刻,曾鸣忽然有点羡慕蒋恩慈。他随意点了下头,“行。”
聂星柔在这里待到晚上。经由曾鸣介绍,她还认识了荷城的不少二代们。还有人搭着曾鸣的面子给她下空口约定:“过几天我去找你买画啊。”
“行,那就先谢过徐少爷了。”她笑眯眯地应下(即便对方没留他的联系方式),顺便送了他一颗很特别的话梅清酒糖。这是胡浩辉带回来的,说是自家亲戚做的。他的亲戚开了个糖果厂,经营不善破产了,最后便宜了亲人朋友们,过年不用买糖了。
聂星柔还挺喜欢的,要了一大袋,总会随手抓几颗放在身上。
此时,她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被误会这是在讨好或谄媚,这就是正常来往中增强记忆点的小技巧。
果不其然,那位徐少爷的腮边鼓出小小的一团,眼神还挺认真的。他轻嘬了下圆溜溜的硬糖,说:“还有吗?”
聂星柔拍了拍空空的口袋,“等徐少爷有空去画廊时,我再多准备一些。”
这话一出,徐少爷很自觉掏出手机,和聂星柔交换了联系方式。
客户+1,聂星柔翘起了唇角。
其实这个小技巧,还是聂星柔和蒋恩慈聊天时悟出来的。
*
过年这几天,聂星柔和蒋恩慈在床上的肢体交流的确比较多,但他们聊天的时候也不算少。仗着更进一步的关系,聂星柔大着胆子和蒋恩慈聊了一些她以前不敢说的话。
比如,她问过一个很欠打的问题:“为什么你们有钱人看起来又势利眼又冷漠,还是穷人更热情更仗义一些。”
听到这话时,蒋恩慈毫不客气笑出声:“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聂星柔鼓着腮帮子瞪他,蒋恩慈那时候刚洗完头。他将电吹风塞到聂星柔手里,“帮我把头发吹干,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为了换个答案,她兢兢业业为他吹头发。他的脾气不好,但头发却很软,摸起来格外舒服。
她吹头发只会吹干,于是成功地把蒋恩慈的头发吹成了东倒西歪的稻草。
蒋恩慈摸着干透的头发,随手把她头上的发箍拔下来,安自己脑袋上了。他将头发全部弄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别说,这造型还是真好看,有种痞帅不羁的感觉。
蒋恩慈将她拎回到沙发上,两人捧着热红酒共用一张毛毯,电视里播放希区柯克的“西北偏北”。
然后聂星柔听到蒋恩慈说:“那是因为,我们更清楚钱的来源,不需要盲目抓取所有的潜在机会和人脉。”
聂星柔刚想张嘴反驳,蒋恩慈抬手,捏住了她的嘴唇。
“别急着反驳。我先问你,热情和仗义,是不是你所认为的美好品质?”
聂星柔点头。
“那么人们鼓励美好品质时都会说什么?是不是说,你只要做个善良的人、勤奋的人、吃苦耐劳的人,那么金钱、爱情、未来,都会向你而来?”蒋恩慈问。
聂星柔再度点头。她平常听到这话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被蒋恩慈一说,总觉得怪怪的。
“这套逻辑的本质就是交换,用所谓的美好品质,交换一些更为实际的东西。可如果有人告诉他们,不用长久去坚持违背人性的美好品质,只用掌握一些方法就能获得大量的金钱或好处,会有多少人选择长长久久‘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