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提,将手机放在一边,眼神看向不远处的鹿角蕨。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感觉有一片叶子格外得亮。
这时,曾鸣的声音传过来:“出来玩啊,晚上有个局,能high到天亮。”
“不去。”蒋恩慈说。
“那我拎点东西上你家打游戏?”他问。
蒋恩慈也觉得奇怪,这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他家里钻,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他说:“梅姨不在。”
“也行啊,让我看看你家衣柜和装修,抄个作业。”曾鸣说。
曾鸣的“澄”会所在选址之际,他就开始穿梭于蒋恩慈名下的酒店和会所,学习装修和软装购置。后来蒋恩慈搬到竹里馆,曾鸣三不五时上门。今天抄沙发品牌,明天打听地毯和瓷器的品牌。
后来当他听说蒋恩慈的智能衣柜不仅根据衣服的面料调整柜内空调的温度和湿度,采用最先进的太空材料做挂衣杆,更绝的是,衣柜上等身大镜子上还有显示屏。显示屏上有模特,可以试穿搭配衣柜里所有的衣服。
曾鸣嫉妒疯了。他很想知道这个衣柜是哪里定的,他也要弄一个。
毕竟,拥有这些东西是他作为荷城富豪的象征。钱是一个衡量标准,但更重要的是,他要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而蒋恩慈,不仅拥有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他还拥有绝佳的好品味。
虽然蒋恩慈小他六岁,但蒋恩慈的能力和家世超越同龄人太多,是曾鸣唯一佩服的人。
他软磨硬泡,终于争取到来蒋恩慈家中的福利。他带着处理好的澳龙、黑金鲍和东星斑等各类贵价海味,还端了一锅花胶鸡汤。一到蒋恩慈家就开始翻他的存酒。找到了一瓶路易十三后,曾鸣毫不客气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那表情,好像是一口还魂。
蒋恩慈坐在一旁,“你家老爷子还能缺了你的酒喝?”
“那不得装吗?能喝二锅头绝不喝茅台,能抽大前门绝不动1916,能吃青菜绝不碰鲍鱼。老爷子的艰苦朴素风格由我继承,这几天他老人家乐开花,我他妈憋得要断气了。”曾鸣说着话,点了炉子,准备涮肉。
“你家开始考虑继承权的问题了?”蒋恩慈问。
“还不是那个在新加坡留学的私生子闹的。他突然带了一笔资金回来,把老爷子最看重的物流公司盘活了,还收购了两间物流公司,把整个华中市场都吞了。”曾鸣趁着锅开了,下了两片鱼,“他这招起死回生真他妈牛啊。老爷子今年都让他和他那个妈上桌吃饭了。”
曾鸣越想越气,又灌了两口酒。
蒋恩慈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的左手搁在沙发上,五指轮替敲击沙发皮面,发出扎实的闷响。他开口问:“一直没问,那个私生子叫什么?”
“沈澈。”
“荷城人?”他又问。
“听说早年和妈一起住在荷城,荷城科技大学毕业。后来他妈卖了房子凑齐留学费用,送他去了新加坡。”曾鸣将锅里的鱼片夹出来,沾了点酱料,送到嘴里。
蒋恩慈拿起手机,给胡浩辉发了消息。
【蒋恩慈:你调查聂星柔的时候,查过她的前男友吗?】
即便是休假,胡浩辉也是手机不离身。遇到蒋恩慈的消息,更是回得飞快。
【胡浩辉:查过,荷城科技大学的沈澈。他去留学之后两人就分手了。】
蒋恩慈轻啧了一声,将手机按灭,反扣在扶手上。心里那头困兽似乎又开始隐隐造次,它亮出爪牙,跃跃欲试,想要撕碎什么。
蒋恩慈很反感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他伸腿,一脚踹倒了那只昂贵的爱马仕垃圾桶。
曾鸣在旁边吓了一跳,鲍鱼整个儿摔进汤锅里,浓稠的黄亮汤液溅了出来,正好烫到了曾鸣的手臂。他疼地叫了一声,又不敢惹身边这位祖宗,只能默默拿纸擦掉。
然后,曾鸣递了杯白水过去:“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蒋恩慈接过水杯,抿着唇没说话。
*
好像就是一个回眸,聂星柔和沈澈对上了视线。
四年没见,沈澈还是能一眼认出她。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深情,明明都是陌路人了,他看她的表情依旧很包容。
然后,沈澈直接走过来,挤到了她身边。他冲着朋友招手,“过来拼桌,这边有老朋友。”
他自然大方的姿态让聂星柔和施爱面面相觑。如果要说介意,好像显得她们挺小气似的;如果说不介意,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可就在两人愣神的功夫,沈澈的朋友也坐了过来。对方自我介绍:“两位美女晚上好,我是沈澈的朋友,万景融。”
男人理了个平头,综合了五官的秀美,看起来像个粉面书生,但又不失男子气概。他一身潮牌,衣服上有小小的logo,耳朵上还挂了一枚闪电的做旧银耳钉。为了配合造型,右边的鬓角还剃了个闪电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