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达米安·希尔德的作品?”段明喆问。
聂星柔点头,说:“是他后期的作品,而且他画完这一批画作后就离世了。现在达米安的价格还在上涨,根据艺术家排行指数来看,他稳居前二十,并且还有往上冲刺的机会。”
说到这里,聂星柔看了眼段明喆,知道他又要开始犯困了,便聪明地闭了嘴。她点开手机,找出曾鸣被偷拍的一张跑车照片,递给段明喆。
她说:“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辆车的性能,但就改装的颜色而言,是不是很有达米安的风格?”
聂星柔伸长手臂,将照片往后滑了一页。果然,达米安的《线条主义》和曾鸣的改装车涂鸦如出一辙,看起来曾鸣就是用达米安的画作为改装思路做了喷绘涂鸦。
看到这里,犹豫了许久的段明喆终于点了头。他说:“那就这幅画吧。”
“那我去开票了。”聂星柔起身往门口走去。
“等等。”段明喆叫住了聂星柔。
她停下脚步,站定回头,不知道段明喆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段明喆左手成拳,用力握了握,接着舒展开来。他的眉眼微弯,表情诚恳:“姐姐晚上有空吗?”
“约了朋友吃饭。”
“开业典礼也有自助餐。”段明喆说。
“我还有朋友。”
“我的邀请函可以带两个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聂星柔继续拒绝,确实有点不给面子。而且以施爱的性格,她应该会喜欢这种场合,毕竟能够亲眼见到曾鸣这种稀有生物?
想到这里,聂星柔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
开票拿画,一气呵成。段明喆不愧是拆二代,他拿出了一张聂星柔见都没见过的、长了人头的黑卡。
等他出去后,财务小姐姐倒吸了口冷气:“天,我还以为百夫长黑卡只是个传说呢,居然真的有人有!”
聂星柔想,又一次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将段明喆送到画廊门口,他说:“姐姐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五点半下班。不过我开了车,停在前面的商场。”聂星柔说。
“那你下班的时候,我在那里等你,你载我过去?”段明喆笑问。
“没问题。”
他放好画,上车道别。聂星柔犹豫再三,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应该会换一套衣服出席开业典礼吧?”
段明喆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眼神透着疑惑。他问:“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聂星柔想,如果他穿这套满是LOGO的衣服过去,只怕又要被尤眠之流说这人是想要攀附的暴发户了。他拿了幅好画去敲门,如果栽在一身打扮上,着实有点亏。
“你穿这身衣服太瞩目了,恐怕会盖过主人的风头。要不要换到低调一点的?”聂星柔委婉劝诫。
“嗨你不懂,我们这群人就认这个,穿得太素,别人还以为我破产了呢。”段明喆冲聂星柔挥了挥手,“五点半见。”
“再见,路上小心。”
聂星柔往后退了几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的确不懂,但她也知道,像蒋恩慈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穿着一身LOGO满街跑的。她已经提醒了段明喆,最后如何,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
下班时,聂星柔给施爱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一听到晚上要去“澄”会所,施爱激动地发出了咆哮声:“你让我回去换套礼服!我要盛装出席!”
“别了姐姐,听说日常着装就可以了。你又不是要去艳压群芳的。”聂星柔说。
“我要在曾鸣面前刷脸,让他记住我!”
“那你只需要扯掉他的裤腰带。”
“……闭嘴。”
“我带个人去接你,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进不了会所。”聂星柔说。
“谁啊,蒋恩慈吗?”施爱突然变得八卦起来。
“当然不是。”
聂星柔想,虽然她和蒋恩慈接触不多,但她感觉蒋恩慈是不会出席这种场合的。他不喜欢人群,总是用疏离和冷淡将自己和他人隔绝,他永远在安全的地方观察着众生,从不试图走近。
他会出席这种场合?一万个不可能。
“哦,那我不好奇了。等你来接我啊,我要看看那辆慕尚!”
*
聂星柔步行去商场,遇到了段明喆。他果然没有换衣服,反而换上了一条更为风骚的小丝巾,将他的脸蛋衬出了几分雅痞的味道。
她转过头,无力地叹了口气。
两人走下地库,段明喆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了画作,放到了聂星柔驾驶的车上。段明喆看到那辆墨蓝色的慕尚时眼前一亮,他有些意外:“姐姐怎么会开这么……优雅的车?”
“因为车技很差,怕被人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