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班到这么晚。
也没人问，如果忘了提醒怎么办？
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对这些事闭口不提。
地铁上的时间还有不少，黎玥难得的跟蒋煜说了说她今天工作里遇到了坑，不知道年终考评会不会受影响。
蒋煜是一个合格的听客，他认真地听，也认真地安慰“年终考核还有小半年，到时候能记得这件事的人不多”。
等下了地铁，黎玥也没挂断电话，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蒋煜闲聊着，直到快接近小区楼下，她听到蒋煜说了一声“下个星期……”
还没听完，便被身边的一声男音吓了一跳，“黎玥，刚下班回来？”沈言川一身运动衣，说话间似乎还带着喘息声。
黎玥懵懂地点了点头，刚想喊学长又想起早上的对话，于是硬生生将称呼吞了回去，“你这么晚还运动？”
“下午收拾房间，整理完晚了，绕着小区跑了几圈就到现在了”，沈言川拿着毛巾擦了把汗，证明他却确实刚运动完。
黎玥这才想起，刚刚看消息时，沈言川似乎也给她发了信息，她还没来得及看，“我下午比较忙，没来得及回你信息”。
“没事，猜到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明天我也去上班，你需要搭车吗？”沈言川一如既往地客气到位。
黎玥摆了摆手，告别了沈言川。
电话还没挂断，她一边上楼一边解释了一句“在楼下碰到了学长，打了声招呼”。
许久没有回应，黎玥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认电话还没挂断，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蒋煜？”
蒋煜听到沈言川声音的那一刻，危机感隔着无线电波传了过来，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断定了沈言川的步步深入，或许行动还是慢了一些，他翻出前两天下属发送上来的新开辟的旅行路线，看完之后轻敲着手机后壳，等着黎玥结束那“糟心的”楼下偶遇。
听到黎玥叫他的名字，这才端起手机，他实在没心情听黎玥和另一个男生说话，尤其是这大半晚上，“你这学长身材不错？”
“还行”，黎玥没明白蒋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她老老实实回答，实际上她也没怎么看得清。
还行就是不错，所以她是真的认真欣赏了学长的身材，蒋煜手指关节紧紧的捏在一起明知故问“你学长现在和你住一个小区了？”
“嗯，他刚回国，对周边不太熟悉，觉得我住的小区性价比高就住这儿了”，黎玥复述了一遍沈言川的原话。
性价比高？拿着一万块钱租房的人会考虑性价比？
蒋煜隔着电话被气笑，还是那么单纯，不过这沈言川的目的也算得上明确，就冲着刚才和黎玥的几句对话，看得出来黎玥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间他也不太确定黎玥的想法，“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行吧，也算不上多熟，做事妥帖知分寸算是个绅士”，黎玥脑子还没转圜过来，以为还是闲聊着，他忽略了男生才不会对别的男生感兴趣，除非这个人是竞争对手。
妥帖，绅士，看得出来是在认真的评价，蒋煜觉得有必要让黎玥也重新认识下自己，他顾不得那些要开辟的旅行路线何时开放，当即定了机票决定做短暂地空中飞人，“我周末要去趟海城，谈个合作”。
“哦”，黎玥刚好开门换拖鞋，随口应了一句。
多么冷漠的回应，看来今晚碰到“绅士”确实比和他说话惊艳多了，蒋煜原本躺在床上这会儿也有些躺不住了，他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绕着客厅转了几圈，越走越难平静，他干脆打开电脑定好去海城的机票，周六赶过去太浪费时间，周五傍晚的飞机，第二天周六一早他可以赶在黎玥碰到沈言川之前出现在她面前。
周末两天全天刷脸，增加相处时间，应该能让黎玥对“绅士”的印象降低一些，说不定还能刷新黎玥对自己的认知。
想到这里，他决定自己的事业扩展计划再也不能推迟了，蒋煜从电脑里翻出来之前只开了个头的计划书，开始做详细规划，上次去苏城和大学同学聚餐完，他便决定了去往海城的发展，原本他还想再等准备充分一些，现在突然觉得有些来不及。
如果最后他走向了海城，但是没有了黎玥，这样的事业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