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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到时候我和沈清川同路,打车去机场挺方便”,黎玥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好,还生我气呢?”蒋煜不知怎地,看着黎玥这样就有点心疼,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有,就是觉得高中毕业之后,我们两个总是在平行时空一样,很难有交点”,黎玥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黎叔在小区门口等你了,快回去吧”,蒋煜指了指小区门口的人影,黎玥抬头看见了灯光下站着的父亲,看来她与蒋煜的这场对话终究没什么结果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蒋煜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帮她整理好了行李箱,坐在沙发上等她,这趟行程匆匆,她都没顾上和父母好好相处,也许只能等下次回家了,母亲看时间不早了,催促她赶紧进房间休息,她在床头又看到了那个蒋煜爬墙出去买的礼物。

一时间兴起,她又翻了翻书柜,想看看那几年蒋煜都送过些什么礼物,翻来翻去,时间到了12点,再不睡明天赶早班机真的会痛苦,于是她将那些没来得及细看的礼物,一起塞进了行李箱,又定了闹钟这才躺下。

手机上有一条蒋煜的信息,发送时间是他们分开后不久,信息的内容很简单:事在人为。

黎玥无心再去揣测这四个字以外的意思,翻来覆去很久,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周一的早上,她拖着行李箱等在小区门口,前一晚说好的,沈清川会打车从他家出发,到教资大院门口带上她一起去机场,黎玥看到出租车驶过来,缓缓停稳在门口,黎爸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平平整整地放了进去,当这一串动作全部结束,黎玥这才真正感受到又要离开家,回到那个需要做回大人的地方了。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舍不得,也是奇怪,毕业后这样的来来回回每年都会经历,但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让人感到如此不舍。

他们一家人原本都是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此刻她却突然想抱一抱父亲,于是她伸开双臂,抱进父亲的怀抱,这样的动作让黎爸先是一愣,上一次黎玥这样和他拥抱还是大学毕业,他送她去学校回程的时候,黎爸轻拍着黎玥的背“想回家的时候随时回来,工作忙不方便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和妈妈去看你。”

不过是平平常常一句告别的话,却惹得黎玥潸然泪下,这不是她的原意,她原想像之前每一次一样洒洒脱脱地拖着行李箱离开,然后大大咧咧地说上一句“爸妈,我走了,别担心我,我过的挺好的”,但是此刻喉咙像是被万千情绪堵塞住,只有眼角的泪水不听使唤的往外奔涌而出。

怎么越长大反而越脆弱了呢?黎玥努力地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绷着眼睛往天空的方向看去,好晴朗的一天,和旅程出发的那天一样晴朗,真是可气,越是想回避什么偏偏越要想起什么,她努力地眨眼睛,吞咽着情绪,片刻后,情绪终于有了收敛之后,她挤着笑脸说“爸,那我走了,你也回家准备准备上班了。”

黎爸冲着黎玥挥了挥手,出租车开始往机场驶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街头,黎爸回头抹了抹眼角,黎妈站在小区门口也抹着眼睛,黎爸上前挽着黎妈往家里走,两个人一路一言未发,直到到了家里,黎妈看见放在门口柜子上的冷冻泡沫箱,这才拍了一下自己,“看我这记性,包好的饺子又给忘了装了。”

“算了,海城那么大还能吃不到饺子”,黎爸看了一眼,用不太高涨的语气说道。

“老黎,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玥玥回来,情绪不大好?”黎妈忧心地问道。

“你别多想,她就是要离开家了舍不得”,黎爸找了理由安慰黎妈,自己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要抽个空去海城看看了。

沈清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黎玥上车后坐在后排,由于刚刚情绪有点崩,此时她也不太想多说话,头靠在玻璃上,欣赏起来窗外的风景,回程的路和来时的路一样,但看到的风景却略有不同,回来时心情是迫切的,离开时心情是不舍的,这情绪直接蔓延到机场,出租车停在机场停车场,沈清川提醒到了的时候,黎玥这才回神,她看到司机从驾驶座下来,高大挺阔的背影熟悉到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

黎玥下了车,径自走到后备箱,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留下一句谢谢便往机场大厅走去,不如她愿的是,行李箱完全没有拖得动,蒋煜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扣在行李箱手柄上,无论黎玥怎么拖,行李箱纹丝不动。

于是她干脆气恼地扔下行李箱,独自走向机场大厅,蒋煜冲着沈清川无奈一笑,两人随后也进了大厅,黎玥脸上还是气鼓鼓的表情,沈清川递了个眼神给蒋煜,先离开去办登机手续去了,只剩黎玥不满地蹬着蒋煜。

“还没问你旅程安排的满意不满意,不满意的话,包退包换,随时可以提供售后服务”,蒋煜没话找话。

“蒋煜,你挺没劲的,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没劲”,黎玥不满地说了一句,眼神里说不出的失望,也是这一眼,蒋煜将掩埋在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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