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晏泽宁后,池榆连忙去外边查看陈雪蟠的情况,他吃了丹药,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了,现在趴在地上调理。池榆等了片刻后,丢出一纸人,这纸人落地变成了一个阴恻恻的纸扎人,依着池榆的命令,将陈雪蟠带进屋里。
纸人是陈雪蟠给池榆的,池榆腿脚不便,陈雪蟠不在的时候,这纸人就帮池榆干些活,如今这纸人倒是用在陈雪蟠自己身上了。
池榆跟在纸人后面,纸人将陈雪蟠放到床上后,便变成了一张纸被池榆收到袖中。
陈雪蟠半个时辰后才睁开眼,他看着在床边的池榆道:“幸好那个伪君子没下杀手,要不然都没办法活着见你。”
“我在秘境里遇见了一剑门的弟子,那弟子招来了晏泽宁,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知晓我与你在一起,你的行踪就……暴露了。”
池榆平静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你也不必自责。]
她将从晏泽宁身上拿回的玉佩放到陈雪蟠手中,[我识海产不出灵息了,这上面还有一些我的灵息,你就用着吧。你破裂的神魂还没有愈合,这些灵息,能减轻你的痛楚。]
陈雪蟠紧紧握住玉佩。
那玉佩上面写着晏字,陈雪蟠自然知道那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他从未想过,这个玉佩会被池榆亲手递给他。
“你朝他要了。”
池榆点头。
“他居然给了。”陈雪蟠低头叹道,琥珀色的眼珠紧盯着池榆,“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都已经断了。] 池榆静默了一会儿,踌躇道:
[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来找你。”
[我心脏突突得跳,无法静下来,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陈雪蟠看着眼前愁眉紧锁、脸上有着些许冷清的女子,垂下眼眸,如果他是晏泽宁那个伪君子的话……他也舍不得。他立即下定决心对池榆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池榆“嗯”了一声,两人只收了药,便带着小红准备离开。
走了几十公里,一层薄薄的结界挡住了他们。随之而来的,便是御剑而立的晏泽宁,风簌簌吹着晏泽宁宽大的衣袍,他睨眼望着下方,眉间聚雪,恍若一个冷情的仙人。
这冷情的仙人收了剑,走近两人。
两人皆心中一紧。
陈雪蟠将池榆往身后扯。
晏泽宁见此,淡淡笑道:“本尊不过回了一剑门一趟,两位就走了。此番拦住两位,实在是有事情要交代。”
他拿出两张纸,这纸泛着淡淡的光,“池姑娘说要断绝师徒关系,当然可以。只不过你我二人之间的口头承诺,实在是不作数,本尊作为一剑门的掌门,当然不能不守规矩。现在我手中是二位入门签的弟子契,离开之前,得断了这契才行。”
池榆从晏泽宁手中接过这两张纸。
细细看了,那确实是弟子契。
这契上面落着池榆的名字,那是原身签的。
池榆给陈雪蟠递了一个眼色,将自己的弟子契支给他,陈雪蟠知意,与池榆相处这两年,他知道池榆有很多常识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是要让他帮忙掌眼。
陈雪蟠检查了池榆的弟子契,确实没问题,对她点了点头。
她问晏泽宁:
[那么如何断了这弟子契呢?]
等待片刻,晏泽宁没有回答。池榆咳嗽了一声,又问了一次。晏泽宁恍若如梦初醒,他垂下眼帘,递了一张纸给池榆,“需要在这断契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撕掉旧的契约。”
池榆一看,这纸上面写着的是自己身体不适,自愿退出一剑门,一剑门所学的功法自愿废除云云。
这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
她怔愣了片刻:
[我炼气七阶的修为也要废除吗?]
“当然,你以为退出一个宗门这么轻松吗?”晏泽宁看着池榆,捏住她手上的断契,“你若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我当你从未说过那些话。”
池榆扭头看着陈雪蟠:
[你也要退出一剑门吗?]
陈雪蟠点头,又对着晏泽宁冷笑一声,道:
“当然,我若不退出一剑门,今日怕是脱不了身,以后会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池榆抿唇皱眉,[可是你已经是筑基了。]
“我大可重新修炼,你要记住,我可不像你这个废物修到炼气七阶需要好几年,我可是天才,修到筑基不过一两年的事。”
池榆掌不嘴笑了。
晏泽宁出言打断他们的谈话:“开始吧,本尊没有时间与你们磨磨蹭蹭。”
陈雪蟠签了断契,自己散掉功力。散完后,脸上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