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举义带着池榆到了刑罚堂的停尸房,见着刘举义,守门的弟子一路放了行。两人一路走到最里处,才见着了杨义的尸体。
杨义的尸体被白布盖着,池榆刚准备掀起白布,却被刘举义阻止了。
“池姑娘,我来吧。”
池榆收回了手,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弟子,看了一眼池榆,低下了头。池榆知意,道:
“刘副堂主如果有事,就先去忙着吧,我这里不碍事的。”
“这……”刘举义踌躇着。
池榆知道他是在顾虑什么,“师尊那里,我会应付的。”
刘举义拱手道了谢,随着那个弟子离开了。
池榆眼神移到那块拱起,一点点掀开白布,先是显出杨义的脑袋,灰黑的脸,紫黑色的唇,掉落的头发,还有消失的紫色斑痕。接下来是脖子,情况与脑袋一模一样,然后是躯干、四肢,都呈黑色,但胸和腹部处的黑色要深一些,同样的,紫色斑痕也消失了。
池榆这时不由得怀念起相机,如果能把这些情况照下来,她以后也好看着琢磨。
她视线移到杨义的腹部与胸部,想着如果能够解剖就好了,这两处明显与别处不同,解剖了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思绪又一转,觉得自己在痴人说梦,都修仙了怎么还想着科学。
她又细细看了杨义的尸体,记了些小细节。最后默默看了许久,长叹一口气,轻道: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池榆将白布盖上,手顿了一下,“也许你怎么死的根本不重要。”
“反正他们想说你怎么死的,你就得是怎么死的。”
池榆将杨义尸体恢复原状后出了停尸房,去书房里去找晏泽宁。
晏泽宁正在处理公务,池榆见了他,立即道:“师尊,我想去你那里找些书看,我最近在洞府闲着无聊,就想增加一下知识储备,你看行吗?”
“过来,离我近些。”晏泽宁抬头笑着说。
池榆坐到晏泽宁身边,晏泽宁放下朱笔,问道:“看完了。”池榆点头嗯了一声,晏泽宁继续道:
“你心思可变得真快,刚才还闹着要去看尸体,现在要看书,想一出是一出,刚才怎么不说,还跑得那么快。”
池榆低下头,“我刚才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池榆伸出手,掌心朝上,“师尊,你把你书洞的钥匙给我吧。”
晏泽宁挑眉道:“师尊可没答应给你,怎么就立刻要钥匙了。”
池榆“哦”了一声,说了抱歉,然后道:“那我去门里的藏书楼找去吧,那里闲书也多,就不打扰师尊工作了。”晏泽宁按住池榆的肩膀,轻声道:
“怎么这般没毅力,多说两次师尊就给了。”
晏泽宁抓住池榆的手腕,抻开她五指,让她掌心朝上。就在池榆以为晏泽宁要给她钥匙时,晏泽宁却在她手上放了一串泛着光泽的湖绿色珠串。
晏泽宁望着池榆,“你觉得好看吗?喜欢吗?”
池榆瞟了一眼,将那珠串抹入手腕,湖绿映着那雪白的一截,显得肌骨越发莹润。晏泽宁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池榆手腕上的珠串,一颗颗的,慢慢的。未等池榆的回答,他先哑声道:
“我瞧着是好看的。”
池榆确实也觉得好看,点头应和。
晏泽宁接着解释,“这珠串的每一颗珠子,都有着一个小型法器爆炸的威力,你若是遇见了棘手的敌人,可以扯下一颗丢过去,总归能让你安全些。”
池榆听着这东西就觉得很不俗,她褪下珠串,“师尊,这东西在你身边总比在我身边有用,我只是个炼气期,遇不见厉害敌人,也用不着这东西。”
池榆将珠串挂到晏泽宁手腕上,“还是留着给师尊防身用吧,师尊在外也不安全。”
晏泽宁笑着抓住珠串,执起池榆的手腕给她戴上,“师尊用不着这个,师尊遇见的敌人用这东西根本没用。”
池榆“哦”了一声,低头看着鞋尖上的绣花道:“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晏泽宁摸着池榆的头,“你是在关心师尊的安全吗?”
“我难道不应该关心师尊的安全吗?”池榆抬眼,略带疑惑问道。
虽然池榆在外听着晏泽宁的威名,说他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如何如何有权势,但她对晏泽宁的初印象就是个战役落败份子,是个瞎眼残疾人,而且还非常菜。
后来一路与他在凡间被杂修穷追猛打,过得非常惨,晏泽宁又在死跟不死之间反复横跳,所以就算晏泽宁后来恢复了修为,她也觉得晏泽宁在外肯定是被人打的那一个,身上要多带点防御、攻击法器之类的才安全。
再加上她从未见过恢复修为的晏泽宁与人厮杀血斗的场景,所以她并不了解晏泽宁的实力,听了这攻击法器威力这么大,下意识想还给他,不想让他落得以前那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