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山鬼帮尊主不是个纯纯的榆木脑袋,等了大半晌后只见他三步做五步的奋力往上跑,边跑边向四周张望,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直到他觑见前面不远处的树荫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手叉腰,另一手挥动着纳凉扇风,才如释负重的舒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走近后依旧在气头上的小娘子自然没给他好脸色,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便越过他兀自往前面走了。
何致盼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秋祉,可秋祉除了摊手耸肩之外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这次换秦徊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头了。
小跑几步跟上去的何致盼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好,是问她为何一声不吭的就决定原地休息,还是问她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 …无论哪个问题他都问不出口,但他知道应该是自己惹她不开心了。
后半段的路程就在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氛围里结束了。
刚踏进涅院大门,便见胡屠神色紧张的带着几个手下正欲出门,但一看见了他的小姑奶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责怪地问秦徊去哪儿了。
“让胡叔担心啦,我去故地重游了一趟。”秦徊笑着挽上胡屠的手臂,拉着他就往里走。
胡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五官在脸上乱飞,“故地重游?跟姓何的那小子去的?”边说边朝后面努了努嘴。
其实临近涅院时秦徊已经不生气了,她也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同何致盼生闷气,气坏了自己那才叫得不偿失!
不过在答话之前还是先给了身后之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等眼珠子转正时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情,道:“才不是呢,是同一个‘哑巴’去的。”
进涅院后秦徊当即去找了顾抱儿,本还想帮忙的,谁知顾抱儿已经像一滩泥巴一样的躺在后院廊下的鹅颈椅上,双眼放空,一动不动。
一看她这模样,秦徊便知这个尽心尽责的顾大夫经过这一下午的问诊定是累坏了。
再看一旁的春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与顾抱儿的状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这会儿没空管春祺,得先管那个躺着的。
小跑过去后秦徊楚楚可怜的用那双充满歉意的大眼眸子瞧着顾抱儿,下一刻便又是给人捏肩捶腿,又是给人做眼部放松操的,可谓是献足了殷勤。
一套完整的按摩下来,享受完的顾抱儿也不打算再过多的惩罚这个抛弃她去约会的女人了,毕竟姐妹的人生大事要紧,这一点上她是很想得通的。
坐直了身子,才好奇的问道:“怎么样,何大尊主带你去哪里幽会了呀?”
秦徊快速的瞥了一眼秋祉,见她似乎没注意到方才那句玩笑话,便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顾抱儿的小臂,让她别乱说,“他不过是带我去周边走走,熟悉熟悉,跟个榆木脑袋出门算哪门子的约会。”
“哟,怎么啦,听你这语气难道是他惹你不开心啦,快跟我说说,他做了些什么糊涂事?”
… …
小姐妹之间说起私房话来便如洪水决堤,滔滔不绝的同时根本没注意已经到饭点了。
还是经小随喜的阿娘来提醒,她们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话题,绕去前院天井的流水席里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
这回秦徊是说什么都不肯松开顾抱儿的手了,任山鬼帮那几个年轻妇人怎么哄都坚决不去何致盼所在的那桌吃饭。
后来见胡屠一行人也步入了天井,这几个想成人之美的年轻妇人也不好得再劝,只好唉声叹气的默默坐去别桌。
这顿流水席吃下来除了秋祉和胡屠的人以外,秦徊、顾抱儿及春祺依然乐在其中,她们东边吃几筷子,再去西边唠一会儿嗑,早把前者心里的不悦和后者一下午的疲惫抛诸脑后了。
果真是美食能治愈一切。
本来今日到这里应能愉快的结束,可刚吃到一半,白茯带着善人帮的人又一次不请自来的找上了门。
这次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刚进门便直奔主题的说是来索要山鬼帮尊主答应给她们善人帮的那份口粮的。
但偏偏白茯又多瞧了一眼,只那么一眼,便瞧出了其中格格不入的人来,她轻笑一声,道:“原来今日山鬼帮有贵客呐。哟,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也在,听说你才是真正的秦府千金,怎的这般不计前嫌的就和曾经绑你的人打作一团了?”
听说?听何致盼说的?
看来这个男人不同自己帮里的人说明她秦徊的身份,反倒有闲心去同别的匪帮帮主解释,真是给他闲的。
而又因为突然被这般带刺的点名,秦徊虽不知她怎么招惹善人帮帮主了,但不怵也不惧。
先是不慌也不忙的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竹筒饭放下,待擦拭干净嘴角后才巧妙的回击道:“上回不过一面之缘,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