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此时都看得两眼发直,就连先前紧握武器的手心都不由得松了松。
站在楼上的男人自也目不转晴的俯视着这伙人的一举一动,他将抱于胸前的双手撑在木栏上,右脚绕在左侧小腿的前面,脚尖轻点地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见善人帮的两个壮汉在就快走到他正下方时,便立住不动了。
片刻后,竹竿上的女子缓缓坐起身,仰头直勾勾的对上了男人的眼,在看到了他的诡异面具后又垂眸掩嘴笑了笑。
等她再次抬眸后,才道:“白茯冒昧带领善人帮众姐妹前来打扰,想必郎君不介意罢?”
“大胆!此乃我山鬼帮的地盘,你算个什么东西敢伤我兄弟!”常安有些恼怒,方才他一瞧见这女人,就莫名生了反感之意,等她开口说话后他便更加的浑身不自在了。
还捂着右眼的白鹭纹面具男听闻了常安为他打抱不平的话,忙投了个感恩戴德的眼神过去。
而此时女子身旁的两个壮汉,也在恶狠狠的盯着常安,彷佛要立马扑过去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常安顿时便泄了气,不敢再开口。
白茯并不在常安的话语,她假意捋了捋梳在额前并不凌乱的头发,嗓音柔柔的嗔怪道:“郎君这院子里怎还养了讨人厌的大公鸭呀,真是聒噪死人了。”
善人帮的人闻言,皆“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而被调侃为“大公鸭”的人,反应真的不止慢了半拍,被人指桑骂槐了还不自知,愣是过了好几秒后才恍然大悟,气急败坏的就想抬刀与那女人上前理论理论,硬是被身旁的几个弟兄给拉住了。
诡异面具男子看了常安一眼,而后又和那双含情凝睇的狐狸眼对上,道:“善人帮帮主大驾光临寒舍,我等有失远迎,不知此番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白茯缓缓坐起身,翘着二郎腿坐在竹竿上,一双不着地的秀腿前后摆动了起来,她一改此前说话娇滴滴的语气,严正厉色道:“来与郎君,做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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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涧城。
南涧城的主城道上正有十几个穿着粗麻衣裳,运着几车木桶的男人行走在猫三几个行人的道路上。
胡屠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眺望间便见不远处的北城门。
一会儿他们便要卸马出城,等出城后再由西边超一条去隐仙峰的近路,用不了一个时辰他们就能到云居洞了。
胡屠用了两成力轻夹了下马肚,枣红色的马儿随即加快了步伐,没走两步他就追上了前方骑在另一匹枣红色马匹背上的男子。
“揽夜君,前面便要出南涧城了,不如我们在出城前先稍作休整一番?”
揽夜挎着一张不近人情的长脸,淡淡道:“胡将军莫要忘了公子的吩咐。”
胡屠拉紧马绳,停在原地,目光还停留在与他渐渐拉开距离的揽夜身上,一撇脸朝一旁“呸”了段脏话——
一个既无功勋爵位,也无身份地位的人,谁给他的胆子敢如此不知好歹的活着?不过就是秦公子身边的一条狗腿子,怎的还把自己当人了?
不远处的揽夜,耳廓“咻”的一下便窜得通红,他腾出握着缰绳的右手,一把捏住耳朵,冰凉的感觉顿时侵袭整个右耳,舒服极了。
两日前,胡屠才从秦于仲的口中得知,每三月一次给青索城百姓的粮食补给,是秦大将军用自己省下的俸禄,从析国人那儿讨来的!
蒙诏国粮食产量本就不多,尤其又是在眼下的战争时期,朝廷下发的粮在流经官府和军营、勋贵那么好几道后,再流出给老百姓的,往往所剩无几了。
秦大将军不仅有菩萨心肠,且高瞻远瞩,他不愿看到在他所在的城里,民众因吃不上饭而饿死街头,更不愿看到民众因吃不上饭而引发□□。
在残酷的战争、深不可测的人心以及有限的俸禄面前,秦大将军从不指望他人。他不求青索城人人吃饱,只求能少饿死一个人便也是好的。
大将军都尚且如此,他胡屠又做了什么?
… …去赌坊挥霍。
… …去买酒吃肉。
… …去听曲听戏。
方才他在一个没意识下,竟又生了享乐心理。
南涧城的五彩竹筒饭是他的心头爱,路边小摊里所发出的蒸糯米的香甜味,把他香坏了,他满脑子都只想停下来买上几根,好大快朵颐一番!
“呸。”胡屠这回朝着自己骂了句不是人的东西。
他重新振作起了精神,他现在的心里没有五彩竹筒饭,只有不辱使命的完成大将军交给他的重任这一想法。
此时,运有木桶的最后一辆马车正擦着他的左袖驶过,在使命感的驱使下他往车里一瞥,他十分清楚里面装了些什么,却仍然想开盖看看,便挑中了车上其中一个木桶,木盖随之被一把揭开。
下一瞬,便虎躯一震,他瞪大了瞳孔,哑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