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光亮和衡舟同时而至,一同来到身边的,还有浮动在空气中炙热的焰火。
风里传来他干涩而低哑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小鸢……受伤了?”
紧接着,一件外袍带着他的体温,轻柔地落在她的双肩。闻鸢眉心一跳,抬手拉住肩上的外袍,遮挡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
刚才那个抖S姬意手劲太大,把她的衣服都快扯烂了,衣领处都只剩布条条了。
视线向上一抬,衡舟身后的火早已收起,他背对着她,轻喘着气,背部随急促的呼吸起伏,黑色发带束起的长发略显凌乱,也没有回头看她,似乎是在等她穿好外袍。
他的背影宽厚挺拔,站在他身后,仿佛前面有一座山峰,莫名就可以卸下诸多的不安。
浑身的灵力逐渐回归,闻鸢收回视线,整理身上的衣物,轻舒一口气,随口道:“嗯,是受了点小伤。不过,不用担心,别看我衣服上的血看着吓人,但基本上都是顾乾风的。脖子上的这点小伤,要不了多久就好了。而且,你看那人已经被我一脚踹飞了。”
说完这句话,半晌,也没听见衡舟的声音。
她才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心底瞬间泛起丝丝悔意,有些忐忑地转到衡舟的正面。
闻鸢的突然换位,衡舟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调整,纵使他在注意到闻鸢看过来的瞬间,就侧过脸去。但他明晰锐利的眉眼线条、眼中锋芒毕露的杀意,仅是一瞬,也仍旧被她捕获。
姬意再怎么说也是魔族少君,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除却身上的诸多异宝不谈,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她接连两次的突袭之所以能成功,也不过是因为姬意轻敌,外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已。
但是衡舟却不知道,有关姬意的种种。闻鸢心内隐隐不安,如果,因为她的缘故,两人对上……
原本因为见到衡舟,而安定下来的心,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毫无预兆地再次悬了起来。
闻鸢道:“衡舟,你离姬意远一点。以后也要离他远一点。顾乾风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得赶紧给他看看……”
话音未落,衡舟就突然打断她。
“小鸢颈部的伤,还有,肩上的伤都没有处理,很疼吧?我马上帮你。”衡舟的视线晃过闻鸢锁骨的部位,随手找出一件外袍给自己套上,刚才他就已经看到了,她的锁骨处有一片血肉外翻,干涸凝固的伤口。
“其实……”闻鸢抬手指着远处,睁着眼睛看向二人的,“血人”顾乾风,“你可以先不用管我。其实,他的伤更严重。我刚才没有灵力,没法帮他止血。你先帮他看看。”
衡舟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蹲下自顾自地翻找着储物袋中的东西,“是我的错,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鸢受伤。这次,你就站在我身边,我也能把你弄丢。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嘴里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闻鸢被他魔怔似的行为吓到,目光缓缓下移,这才注意到衡舟手上,全是坑坑洼洼的伤痕,看上去像是被腐蚀了一般。
他的手怎么会受伤?
这伤痕,看上去和谢红莺手臂上,被绿母灵泡所伤的一样。
是过来找她的时候,受的伤吗?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又一次下意识地忽略了他。
闻鸢叹了口气,笨拙地伸手,轻轻覆在他伤痕交错的手背,“衡舟的手也受伤了。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来找我的路上,一定很辛苦吧?不要自责,我没事,真的。”
她的手好小,只够盖住他手的一半,柔软冰凉,手上剧烈的灼烧刺痛感减淡,衡舟呼吸微微急促,反手握住那只手,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小声道:“小鸢又在哄我,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你每次受伤,都说自己没事。”
闻鸢抬眸,他脸上的担心与不安,尽入眼底,心底无端升出一股勇气,“虽然我的伤,要不了多久就会好,说实话,现在也挺痛的。但是……”
“但是什么?”衡舟目露紧张,打断她,牵着她站起来,左看右看,似乎仍然觉得没有检查到位,着急地围着她转了一个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又看了个遍,追问道:“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了?疼不疼?我马上帮你上药。”
衡舟看起来,怎么这么傻?
像是一条围着主人转圈圈的小狗,那双带着水汽的琥珀瞳孔,看得她心软软又痒痒的。
闻鸢轻咬唇瓣,把心一横,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颤着嗓音道:“没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之前疼,但是看到你来了,就都好了。真的。待会儿,你帮我上药吧。”
示弱、撒娇什么的,真是一门技术活,需要勇气才能实践的技术活。就是不知道,她这种蹩脚又生疏的撒娇会不会恶心到他?闻鸢脑子一热,说完这些话,脑子晕晕乎乎地,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半死不活的顾乾风。
被转圈小狗衡舟蛊到的头脑,瞬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