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在楼梯这里,在看什么?”
衡舟略带疑惑的低沉嗓音贴着耳朵灌入,温温热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痒痒的,闻鸢轻颤一下,转头看到衡舟线条利落的侧脸,以及滑动的喉结。
“你在看他?”他目光直视前方,无端透露出一股疏离冷漠的味道。
从闻鸢下楼起,他就先看到她了。刹那间,也顾不得宁清清怎么也出现在医馆,他的视线从闻鸢出现起,就一直紧跟着她。知道她在盯着宁清清旁边那个白衣男子。
“那个人好看吗?”衡舟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闻鸢就是莫名地能感觉到,他对站在前面的人很在意。
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清冷似仙女的宁清清,一个是疑似姬意的白衣男子。在意谁呢?答案呼之欲出。同一个错误,不犯两次。思想过于超前的错误,她不会再犯。衡舟说的那个人必然是女主——宁清清。
“她是很好看。”不吝惜对别人的赞美,这是闻鸢的优点。
听到闻鸢直言不讳的称赞,衡舟眸底犹如有一场暴风雪在悄然聚集,一字一顿道:“没、我、好、看。”
“没、我、好、看?”闻鸢迟疑了几秒,心里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是她听错了吗?衡舟和宁清清比什么?难道他是隐性的极度自恋患者?
那从专业视角来说,是不是应该顺着他的想法来。太专业了,她也并不太懂啊。
沉思片刻,闻鸢决定先安抚一下,身边明显炸毛的衡舟。可是对上衡舟近在咫尺的脸,原本只是想敷衍安慰他几句的话,又没来由地顺着心中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改口,“你最好看。”说完,还怕炸毛的衡舟不信,补充了一句,“真的!衡舟,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看的了。”
她清亮的眼眸中好似有星光坠落,“衡舟,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这句话像是一句解封咒语,衡舟眼底的暴风雪恍惚间被轻轻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意味不明的委屈,“那你干嘛一直盯着他看?”
“我……”难道说我在暗中观察,预防邪恶事件的发生?这种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了。
闻鸢下意识往外走了两步,心里漫出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想不到什么好借口。撒谎骗衡舟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有难度的事情了?一定跟眼前这张委屈落寞的脸有关,像只被人遗弃的可怜猫咪。
既然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搪塞过去,那不如把这个困难丢回去。
闻鸢理不直气也壮的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盯着他们看呢?”为自己的灵光一现鼓掌,机智开溜的闻鸢,却没看见身后衡舟的模样。
“因为,小鸢的目光,总是会停在新鲜的人和事上……”他轻声呢喃眸光黯淡,看着闻鸢走到宁清清身边。
衡舟没有追上去,他站在楼梯间,听见闻鸢的声音。依旧爽朗,热情的声音,和宁清清叙旧、分享两人各自进到魂冢的遭遇,结识的同行之人。轻松自然对待同伴的态度,一如对金缘道……和对他一样。
他低头,目光下意识地去找闻鸢给的传讯符,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衣角。是他忘记了,那张从前他自以为,象征着她待他不同的传讯符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闻鸢正愁不知道宁清清现在情况怎么样呢?她就如同命运般降临在了医馆。想到这儿,就不得不再次感谢影傀村外,那两只把宁清清几人逼进来的鮨[yì ]兽了。
虽然它们让雾怀星好好的男儿郎,惊变女娇娥。但是就凭它们让路过的宁清清转变行动轨迹,辗转到了这个原著剧情里根本没有提到过的地方,就值得给那两只“鱼头怪”?……鮨兽点赞!
和宁清清简短交流二人近来的遭遇后,自觉右手伤势已然大好的闻鸢,迫不及待地回到楼上央着酉黎给拆了碍事的绷带。
按理来说筑基修士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皮肉之伤恢复之后,都是不会留下什么瘢痕的。而且她已经是筑基中期,肌体再生修复能力极强,再加上又及时用了各种恢复的药膏,再怎么也不至于留疤的。
但是右手臂果然如衡舟所说的一样,留下了整片浅浅的红色瘢痕。颜色虽然浅,但还是很难让人忽视。
闻鸢拉开袖子,看着右手的红色瘢痕有些犯愁,倒并不是因为这些痕迹影响了美观。
而是,她担心如果这些瘢痕被衡舟看到了,恐怕他会更加自责难受。就算她特意选了一件能遮挡住手背的宽袖长袍,但举手投足,难免会被他注意到吧?
如此就只好暂时离衡舟稍远一点了,免得他看到了又生出自责难过的情绪来。闻鸢自顾自地想着,后面再让酉黎调配个什么修复的膏药好了。再不出门,就该迟到了。
关上房门,她按照刚才与宁清清约定好的,来到医馆隔壁的客栈。
此时正值黄昏,几人挑了临窗的桌子坐下,闻鸢左侧坐着酉黎、右侧则是宁清清。
四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