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仙走两步停下,再走两步停下,走走停停,往复几次,终于失去耐性,忍无可忍回身,朝牛皮糖似的黏在身后的人大吼:“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我去学宫,你也要跟!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非要跟着我吗?”
李叹青憨厚一笑:“我不是非要跟着你,我是不放心你,都是为你好。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仙你看看,一年不见,你又漂亮了,漂亮得我快认不出。”他红着脸挠挠后脑勺,“这般美貌走在大街上,叫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惦记上,冒犯了你我得多心疼。当然了,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容许那等事发生!”
他从不吝啬赞美的话语,但李如仙只觉自己气得脑子疼:“蒙大公子厚爱,如仙对自己的容貌心知肚明,倒也不至于走大街上就叫人惦记,不敢劳烦大公子相护。”
李叹青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是我要护着你,与你无关。”
李如仙生出鸡同鸭讲的无奈与恼火,冷笑:“您到底是护送我,还是监视我?”她忽然情绪爆发,“我还算个人吗?这点自由都没有!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招蜂引蝶、不知羞耻淫*娃荡*妇还是怎地?我是去学宫修行,不是去卖弄风骚、勾引汉子!”
“如仙,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一直落后的李拈花赶忙上来打圆场:“如仙你知道我大哥,绝不会这样想。”
李如仙更崩溃:“你大哥,你大哥,他怎么想重要,我怎么想就不重要是吗?谁管他怎么想!”她扯动自己的头发尖叫着跑开。
李叹青想也不想就要追过去,被李拈花拽住:“好大哥,你这样步步紧跟,是要把人憋死。你给她一点空间、一点自由,爱不是剥夺她呼吸的权利。”
李叹青看二傻子一样看着她:“住嘴,别又搁你哥跟前卖弄你那些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歪理。如仙那么优秀、那么美貌,多少人觊觎!你哥我不看紧点,等下就跟人跑了!”说罢甩开李拈花追过去。
一个两个都劝不动,李拈花泄气。
老神在在的伯齐走过来:“你兄长还是老样子。”
“你说他何必?”虽说她很乐意看到兄长与李如仙能成好事,但强扭的瓜不甜,尽管她不理解为何如仙就是看不上自家大哥,可李如仙就是再明白不过地表现出抗拒。
大哥总将“烈女怕缠郎”那等老古董话挂在嘴边,她若没去过“世外桃源”也就信了,现在倒能理解李如仙。大哥那等缠法,从某种角度来说又何曾尊重过李如仙的意愿?她不是没劝过,没将从另一个世界学来的尊重讲与大哥,让他换种方式,可惜大哥听不进去。因他身为临仙山大公子,从来被众人围绕,他以为自己眼中只能看见李如仙,事实他仍没逃过男子常犯的通病:眼中看到的只有自己罢了。
他恰是认为,没人会看不上自己,自己看上的女子更不应该看不上自己,除了自己她没有更好的选择,能得到自己的爱是她莫大的福气。所以,才会认同“烈女怕缠郎”,根本没意识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对方的意愿不算意愿。自己的坚持才是对的,即:跟自己在一起,对她而言就是好;不跟自己一起,对她而言就是不好。自己这么好,怎么缠,对方都不应该会讨厌。
“他根本不接受,如仙是真的在抗拒,而不是欲擒故纵。”
“我看你兄长一根筋,要他认清不容易。”
“怕就怕,他在自己的梦里待久了,到醒时,因爱生恨。”
伯齐伸手揪住她的脸颊:“好啦,别乱操心,虽说一个是你兄长,一个是你好友,但他们有各自该经历的,而且他们是成人,自己的事会自己处理。”
“我懂,你这么苦口婆心,我再不明白,岂不是白费你的用心?”伯齐时常有意无意劝解她不要轻易介入他事,尊重他人命运。说什么便是佛,也是度人不度业。
她生性喜爱多管闲事,因小时候被欺负过,是以喜欢维护心中的正义,然而下山后生出诸多无力感,加上伯齐随性而活态度的影响,逐渐不能肯定怎样是对,怎样是错。
“那你总爱管我的闲事,又是为何?”她拉着伯齐的手甩动,贼贼笑着,一副“可不要诓我”的得意模样。
伯齐突然凑过来亲一口她的脸颊,留下一句“你猜”,跑开。
学宫门口聚集些许人,凑过去一看才知,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谢二公子,与李如仙打了个招呼,因为言辞亲昵,态度暧昧,导致李叹青大吃飞醋,在学宫门口与谢二公子闹起来。
“如仙要什么没有,需要你在这里显摆?”李叹青脸色涨红,唾沫星子横飞,又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出只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对金灿灿的镯子,塞到李如仙怀里。
李如仙怀里已经塞了好几只锦盒,想是两人已经比送礼比了一阵子。左怀里抱着的不是金银玉器,就是簪钗环佩;右怀里抱着不是熏香古玩,就是灵丹灵草。惹得围观的女孩子们连连赞叹,艳羡不已。
“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