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光熠熠生辉,无不在诉说胜利的意气风发。可不正是,桓庄最希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拈花?
旁边常跟姓李的小妞厮混的小白脸,爆发出欢呼,尤其刺耳!桓庄眼眶一热,起身掩面跑开。“呜呜呜——”谁都不长眼,谁都欺负他,连老天也来欺负他!就是不叫他顺心,就是不叫他好过!
观台上的小插曲,李拈花自是不知,出了比武场,李拈花跳上观台一屁股坐在伯齐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表现得还好吧?”
伯齐端出早准备好、剥得干干净净的红色果肉:“红霞柚,地方进贡,朝廷送了几颗给奉天庙,你二哥省给你了。”拈一块塞李拈花嘴里,“甜不甜?”
“甜,你也吃。”李拈花也拿一块塞给伯齐,随后端起银盘,将果肉分给诸人,“大家一起吃。”
很快,新一轮比试开始,弟子进场,李拈花擦把手,目光回到场内,暗道一句:“如仙,加油!”新上场的正是李如仙,也是她离场后未离开的原因。
雪竹林是个有几分特别、也有几分有趣的地方。乍看之下,平平无奇,远比不得千丈峰的峻险,就是一片翠绿竹林。不过整个竹林被不会融化的白雪覆盖,白茫茫不见边界,所以在比武场内是看不到周围观台的,目之所及,只有如刀似剑的竹子与晃人眼的雪色。雪色间偶尔突出黑块,那是藏在林间大号竹笋似的石柱。
特殊在于,林间看起来平缓甚至绵软的白色地面,却暗藏危机。白雪下不规律分布着大小不一、深浅不一,能吞噬人的坑洞,有些不到一人深,有些深逾几丈。
因着只是天道宫弟子之间的比试,所以坑洞中倒无甚危险,反应快的还能及时从坑洞中钻出。可新弟子们修为差距不大,胜负弹指之间,或者就是一个失误便能招致失败。是以,不能不留神。
李拈花些微紧张,但要论多担忧也谈不上:此番,李如仙的对手是桓庄那名相好,裘衿。不是她小瞧裘衿,实是对方未曾展示出过什么叫人刮目相看的实力,她将“但凡可以靠别人,绝不靠自己”的那一套行使得淋漓尽致,欺负别人全靠倚仗桓庄的势,很少自己动手,所以根本不用精进。
不客气地说,就她的水平,连进天道宫的资格都没有,但人家就是进来了。
李如仙一路走来的认真、精进,她是看在眼里的,以她的修为对战裘衿,不在话下。
所以,当看到林中李如仙在对方两只手镯变成的金环围攻下,转攻为守,左闪右避,最终被从半空踹落、掉入雪下深洞时,李拈花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伯齐亦很意外。“对手的金环攻击乱无章法,说明没学过正儿八经的对战,李姑娘纯属被对方霸道的气机压制。”
“怪了,她怎么忽然有那么强劲的气机?短时间内修为大增?”
伯齐摇头:“可能性不大,她看起来对自己的气机很陌生。”
“那是为什么?”李拈花忽然想起在江师父的道观曾听闻的说法:京城的贵女们自有法子,天道宫天字弟子前十名中的三名女弟子都是这么干的,脸色不由自主沉下来。平日里她们爱仗什么仗什么,但暗地里弄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践踏他人的付出,就不要脸了。
“不论什么法子,都破坏了公平,也有违修道初衷。”伯齐道。
“对这群乱来的人就不该指望什么,只难为了如仙。”
对李如仙来说,恐怕“输给裘衿这种半吊子”比“输”本身更叫人难受。
果然,场中,从坑洞里飞上来的李如仙,脸色煞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