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希情走出住处,师弟倪英迎上来:“师兄又出去?”
“师妹一个人待着,我得多去关照关照。”
倪英揶揄笑:“这位小师妹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不过师弟理解师兄,那样的美人儿,虽说咱东海门不缺美人,但临仙山的总归不一样。那师弟,就祝师兄早日抱得美人归。”他拱手,君希情给他一个“上道”的眼神。
“对了,师兄你可得抓紧时间。”倪英提醒,“大师姐该出关了。”
君希情扇子击掌:“差点忘了,我会在你师姐出关前搞定。李师妹的事别跟你师姐提起,还有爱嚼舌根的给我盯紧点。”
“关系到师兄前程的重要事,包在我身上。”
拎着食篮进入皓山,山径两边五色小野花开得正盛,嵌在草丛间随风轻摇,惹人怜爱。君希情想起李拈花那张可人的脸,窈窕的身段,想起她正藏在自己的福地,等待自己探望,心中更升起一股蜜意。金屋藏娇、偷偷摸摸,他敢说世上没几个男人不喜欢。
兴起,他搁下食篮,到山径旁采一捧小野花。尽管不知是何原因,李拈花表现出些许疏离、与抗拒,这还是他头回遇到,多年以来,他君希情出手,哪个不手到擒来?但他很快重整旗鼓,既是美人又是极好的炉鼎,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都说烈女怕缠郎,他有的是耐心,这不,人已经被他藏到山中。对付女人他自有一套,女人们喜欢的温柔贴心攻势,他信手拈来。
霸王硬上弓是粗俗人会干的事,像他这般翩翩君子讲究一个攻心为上。许多女人见识浅,易上钩,每每不过三五轮攻势,便沦陷在他的柔情中,李拈花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对手里的捧花很满意,能够想象李拈花的反应,她定会感动于他的有心与烂漫。其实他有时不如何懂女人们,明明没有花费什么心思与代价送出的东西,女人们不但不嫌弃,反而会感动涕零。
对于送什么样的礼物,他也有一套准则,难到手的便送得贵重些,那些廉价小物件就能打动的女子也就不会再费心思。而过于矜持、清高,到手无望的他稍作试探后,便会及时止损。不过后一种,到底少,大多数女人耳根子软。
李拈花属于哪种,他再试一试便能试出。上回她拒绝了贵重礼物,此回他便送一送小野花,其实小野花与她倒也相称,因为即便到手,他也不打算让她见光。他玩累了,打算定下来,人选早就选好的。
进入山洞,过了石道,庭院出现在眼前。
李拈花立在圆池边,不知做什么。他没有立即出声,而是悠然欣赏了一番池边亭亭玉立、如初荷的窈窕腰身。他舔了舔嘴唇,不急,对于猎物他有足够的耐心,他是一名老道的猎手。
“拈花。”看够了他喊,不经意间,先让称呼变得亲昵。
李拈花闻声回头,似乎没想到他会来,面露讶异,而君希情比她惊讶更甚,手里的捧花掉地。
对方受惊一般赶紧以袖遮面,转过身去:“师兄来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刚那一眼,他看见了什么?半张覆着鳞片的脸与紫色的唇,那分明是妖物的形态!
“我,我不知道,”李拈花的声音带了哭腔,“我没想吓唬师兄。”怎么会这样?她望着圆池中枯萎的睡莲,手足无措。一早打完坐,她出来歇息,看见池中翠绿莲叶上的小巧花苞心生欢喜,心血来潮想要催开它们。
初时很顺利,几颗花苞接连绽放,还没等她高兴,刚绽放的睡莲就被黑气缠上,迅速枯萎,连带原先开得好好的几朵也遭了殃。幸而黑气很快散去,池底的珊瑚与小丑鱼逃过一劫。
她心中拔凉拔凉,就在这时,君希情来了。她回头,对上的却是君希情错愕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脸上有什么,赶紧遮掩了,转回去。
池水倒映出来的脸已经恢复,她心中的忐忑却未退去。她病了,得了很棘手的病,不想让他人看到,可君希情看到了。
她很慌乱,对方会怎么想?会害怕还是会厌恶?
君希情丢下食篮,顾不上地上的野花,三两步奔过来,扳过她的肩:“刚才?”她脸上完好如常,无半点瑕疵,又叫他惊讶了。幻觉?不会!自己怎么可能平白出现那样的幻觉?“这些日子发生什么?”
“没,没什么。”李拈花眼神闪躲。
他呵道:“拈花,这种时候不要瞒我!若有不好的事发生,告诉我,除了我谁能帮你?”
李拈花可怜兮兮望着他,将这些日子困扰她的“幻觉”说来:“我已经分不清是真的,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师兄你告诉我,是我眼睛坏了吧?我没有得病对不对?”
“不是你眼睛坏了。”君希情打破她最后一点希望,“但是不是病尚未可知。让我探一探你的气机?”李拈花答应了。
回到屋内,两人面对面而坐。君希情抬指抵住她额头,闭上眼,须臾被烫着般缩回手指,猛然睁开眼。
李拈花亦睁眼,见他神色古怪,惶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