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希情刚出碧水殿,就见何辛与李如仙急匆匆跑来。
“不好了,君公子,人,人不见了。”何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怪我不好,我就打了那么一会儿盹,哪知她就不见了。”
李如仙:“我们不知该找谁帮忙,只能来烦扰君公子。”
“应该的,走,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赶回小院,李拈花屋里已经人去屋空,被褥叠得一丝不苟,器物摆放整整齐齐,生活用具一应俱在,唯独墙上的剑不见了。李拈花带走了剑!“她一定是一个人去找那妖蛟了,这个笨蛋,她一个初级修士,不是羊入虎口吗?”何辛急得如热锅蚂蚁团团转。
“她很在意那只小狗?小狗有什么特别之处?”君希情旁敲侧击。
李如仙回:“小狗跟她身边许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她想找妖蛟,也该跟我们说,为何却将我们撇下,咱们不是好姐妹吗?”
听到何辛的怨言,李如仙心中一叹,她很能理解李拈花的心情。何辛怨她一人擅自行动,将自己至于险境,出于姐妹之情。李拈花不声不响、独自涉险,又何尝不是出于姐妹之情?不过一只小狗,兴师动众说不过去,她不愿拖别人下水;可朝夕陪伴,要她就此作罢,也做不到,所以她选择独行。
李如仙对她有了新的认知,因为从小被周围人疏远、无视,李拈花养成了依赖的性子,外人看起来,她有着大小姐的脾性,张牙舞爪,作为姐妹她却知晓,那只是她保护自己的外壳,似乎先对他人露出尖牙利爪,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实际上,她内心柔软得很,像一只猫咪,取得了她的信任,就会变得粘人。说得不好听,便叫外强中干。
在她与何辛面前的李拈花,与在外人面前的李拈花,是全然不同的。
而下山后,她忙着修行,何辛忙着享受生活,小狗替代她们,陪伴着李拈花,所以她冒险也要去找妖蛟的心情,她可以理解。
没想到,她没有找她们商讨,而是一个人去了。以前别人疏离她,她也不去烦扰他人,但向她们求助却不会犹豫。是否,此次,她们没有站在她身边,让那只敏感的蜗牛又缩回了自己的壳?
离开前,她会否犹豫、害怕?会否也想要退缩?
一想到她也许踌躇、也许想要叫上自己与何辛,最终仍是咬牙独自离去,李如仙就烦乱、担忧又心疼。对一个能不独自面对,就尽量不独自面对困境的人来说,需要多大勇气?
她朝君希情福身:“请君公子想想办法,帮一帮她!”
君希情安抚:“你们先别急,我这就遣人沿海岸寻找。”
***
海岸边,身背青剑的李拈花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惘然无措。昨夜妖蛟现身阵仗太大,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才能循着村人指点,一路追踪至妖蛟消失的此处。可接下来该怎样办,她却犯难。要找妖蛟,无非两条路,要么入海,要么让妖蛟自己出来。
对她来说两条都不容易,万丈渊海,她一个凡人之躯要怎么入?让妖蛟自己出来看起来也行不通,她已经在海边喊了好一会儿,回应她的除了海浪声,别无其他,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到海中。
正在为难,喊声传来,“师妹莫要想不开!”她回头,一柄飞剑由远及近,剑上君希情衣袂飘飞。
剑到跟前,君希情跳下,上来不顾礼节拽住她:“别做傻事,跟我回去,你的姐妹都很担心你。”
李拈花拂开他的手:“师兄回去吧。”
“你要干什么?就算你现在赶去,也晚了!既是仇人,那妖蛟沉睡几百年就为了等它,能放过它?回去吧,小狗早死了,它那么一点还不够妖蛟塞牙缝,等得到你去吗?”
“师兄好意拈花心领。”她往海边走去。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我如何不管?是我带你们到东海来,自然得将你们平安送回去!”
“我不是油盐不进,我能感觉到齐齐还活着。”
“你太伤心,魔怔了!”
“我没有!”海风怒吼,卷着海浪狂拍沙滩,也在她眼中掀起浪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能感觉到它,它很害怕、很无助,它在等我去救,我不能抛下它不管!”君希情看疯子一样看着她,让她愈加烦躁。“怎么解释,你才能……”她忽然住口。
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要他人理解?不理解就罢了,本就没打算勉强任何人站在自己身边。她漠然道:“师兄回去吧,这件事本与你们、与东海门无关。”
不想君希情一副认命的样子:“既找到了你,我怎能放你一人?以后如何有脸自称你的师兄?我不知之前有什么误会,但师兄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可要入东海得有准备,不能莽撞,你同意吗?”没有咄咄逼人,他说话令人舒适,李拈花乖乖点头。“那好,你在这里等等,我会去取避水珠,我没来前,你不可贸然行动,好吗?”
李拈花答应他。去前,她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