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
“正因我是女孩子,才不能平白拿人好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些日子的费用我们付,礼物我们不收,才能来去自在。倘今日我们收下,我们成什么了?徒叫人看轻。”
李如仙撇嘴,李拈花拽着她与何辛来回几趟将礼物还回去。
最后一趟,她带着小狗过去,转过拐角,君希情正与人谈笑,一名娇俏的女弟子挽着他的手臂,很是亲昵。见她来,君希情不动声色拂开女弟子的手臂,让女弟子退下。李拈花心下不是滋味,乍看,对方似乎在意她,与他人保持距离,但其实初回东海门,他与女弟子便举止亲昵,如今回避,反令人觉得刻意。
“师兄。”她将丹盒递上,“好意我心领了,可目下还用不上。”
“这些用不上,吃食与花篮你总该留下,都还回来太见外,是师兄哪里做得不好?”君希情很是诚恳,叫李拈花有些心软。
“没有,到东海以来,全赖师兄照应周到,才让我们好似回到临仙山那般自在,拈花心里很是感激。正因如此,拈花才不能再叫师兄费心。”
“那至少留下这个。”君希情将凤翎丹塞回她手里,“你气机时有滞碍,正需要它。拈花,”他握着她的手,满目诚挚,甚至夹杂恳求,“给师兄一个机会好吗?你就这么不喜欢师兄吗?”
“我没有。”她几乎立即否认,“师兄很好,只是……我不知道。”
“拈花,让我做你的后盾,永远站在你背后;做你的大树,为你遮风挡雨。你想修行,我们一起努力,你需要什么我都会为你找来。若能登仙,我为你高兴;倘不能,也让我照顾你。余生很长,给我一个机会陪伴你,与你携手而行,好吗?”
……
“拈花别太快拒绝,师兄想为你建一座温暖的避风港。”
晚上,躺在床上,李拈花脑中不停回想君希情的话、眼前不停闪过他那双温柔的眼,那点违和与犹豫被抛到九霄云外。
“会不会是我太过警惕?师兄那样好的人,也要防着,过分了吧?”以君希情的品貌、修为、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用得着费心讨好自己吗?他是那样真诚,说要保护她,用一辈子来爱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历丝缕风雨。
谁能拒绝那样一个人?
“你不会动心了吧?”蜷在被子上的小狗问。
“没有。我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人吗?”
“拈花,有句话听过没有?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先不说是否正确,他对我也算不得无缘无故的好。”
“不然呢?冲你长得好看,还是冲你气机滞碍?”
“喂。”李拈花拍它一巴掌,“说话干嘛这么冲?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自己去照镜子呗,东海门鲜妍娇姝多的是,就看上你?”
“多又怎样,我也不差。”
“你是不差,缺心眼而已。”
“吃火药了你?”李拈花抬脚踢踏,“去去去,这么嫌弃我,别睡我床上,滚回你自己的窝里去!”
小狗哼哧一声跳下床,还不忘骂一句:“蠢蛋。”
李拈花拽起引枕丢过去,小狗灵巧躲开,她咬牙切齿翻身朝里,不再理会莫名其妙的狗东西。
睡得昏昏沉沉,有人推她:“醒醒,拈花醒醒,别睡了。”
“谁啊,吵人觉是要挨雷劈的。”她睁开朦胧睡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花丛中。惊了一跳,她弹跃坐起,揉揉惺忪的眼,四望际天空阔①,眼前衣带河清。“这是哪里?”
“你的梦里。”
听闻人声,李拈花紧张侧头。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身着雪色窄袖袍,外罩短坎,短坎襟口与袍子袖口、云头鞋鞋帮皆以彩线绣着吉祥的宝相花,腰间系着宝相花丝绦,绦尾悬两根孔雀翎。
往上,罩着一层云雾的脸庞逐渐清晰:白玉脸庞双唇丹,恰似银妆千里梅点雪;眉下巧藏两汪泉,正是迢迢星汉落九天。
“你是?”李拈花陷在那方灿烂星河中。
对方露出一个“我花开后百花杀②”的笑,附到她耳边:“我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