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她心情又好了起来,笑着抬头问:“那父亲他突然离开,是为何啊?”
“虎狼山附近出现匪寇,将军带兵剿匪。”承天如实回答,紧接着又道:“小姐可还有什么问题?且一并问了。”
钟离笙愣愣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就算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承天叔的直率。
“既然无事,那属下便离开去寻将军了。”
钟离笙眨了眨眼,点头,“嗯,好。”
承天离开了。
钟离笙扭头,望着躺在床上睡着的陆章。
盯着她看了半响,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将视线移开,眼中多了一丝释然。
她嘱咐下人照顾好他,便也提着果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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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七年。
于冰山之上汇聚寒风从北漠一路向南席卷而下,所到之处白雪皑皑。
大祁的上空之中飘起絮絮白雪,这场雪足足下了月余,整个大祁都是白茫茫一片。
满腹经纶的才子们瞧见这般美景定会饮酒作诗,于门前吹雪赏梅。
牙牙学语的孩童们遇见这般盛景定会堆雪成人,于巷里嬉笑打闹。
可除了这些欢愉之外,这场雪带来的,更多的却还是路有冻死骨的悲白泪苍茫。
祁京城外,尤其是靠近北漠一带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贫苦百姓会因为这一场大雪而丧命。
在积雪皑皑的宽阔马路上,堆有许多小雪丘。这些小丘有大有小,大的有足有半人高,小的却有些只有木盆般大小。
在这些小雪丘上,偶尔还能看见一双双发紫发黑的人手。
为了缓解骤雪带来的天灾,祁帝特清点国库并以加官晋爵为诱饵,鼓舞天下有能者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为了减少开支,又能最大程度的救济百姓。钟家军率先做出了表率,全体钟家军的将士们月银减缓三月发放,用以缓解灾情。
虽说这些钱对整个灾情来说不算什么,但钟家军迈出了第一步,这让许多人不得不东施效颦。
迫不得已的捐款,迫不得已的减少开支。最后这些累加的,却能让好几个城的灾民活下来。
最终,在国库几近亏空,商贾无利可赚之后,这灾情才总算过去了。
可也就在大祁在慢慢恢复之迹。
北漠之外,蛮夷之地。觊觎已久的鞑子扑咬了来,在大祁虚弱之时,乘虚而入,打了北漠一个措手不及。
驻守在北漠的兵力不多,主力军又早已跟着钟啸天回到祁京。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钟啸天再带人前往便是。
可就在他点兵即将启程之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像约定好的一般。南离国与祁国的交界,祁国的第二大城——陀城之外,数万南离军驻扎。
前有猛虎,后又豺狼。
祁国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陀城是祁国的第二大城,它不仅是南离于大祁的交界城,是商贾常年交易之所,更是大祁国家财富的命脉。
北漠本就是蛮夷之地,丢了便丢了,况且鞑子常年生活条件艰苦,只要祁军拼死抵抗,也就最多被他们攻下两座城援军便可赶到。
两相对比之下,陀城绝不能丢!
因此,陀城,作为大祁唯一的护国将军,百姓口中的战神,此行钟啸天必须亲自前往。可北漠也是他生活的那么多年的地方,那里生活着那么多与他把酒共饮的人。钟啸天又怎能弃之不顾。
他身边已无可用之人。
牧季霖是个将才,可却是贱奴出身。
钟啸天要将钟家军全体带往陀城,前往北漠的大都是祁军,这些人又怎会甘心服从于一个贱奴出身的主帅?怕还没有打退鞑子,大祁一方便因为心不齐,而分裂,最后反倒被向来团结得鞑子军乘机打败,自食恶果。
承天便更不用说了,性子根本不能当主帅。
还有何人?!
为何在正缺用人之际,一个都没有!
忽然,一筹莫展得钟啸天似乎想到了什么。
眉头皱紧又松开,松开又皱紧。
过了片刻后才下定决定,道:“去......去把小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