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玄重新拾起黑子给谢云华露了个破绽,谢云华并未上当,走了一步稳棋。
“你看你要是上当了我们就能早点结束这一局,偏偏要同我僵持。”
谢云华浅浅一笑,“活路难寻,且战且惜。”
霍长玄拈着棋子左看右看,往棋盘上随手一扔,认了降,“你没输。”
“可我也没赢,这是一局和棋。”
“你一开始求的不就是不输么?越战野心越大?”
“倒也不是,只是想顾及一下殿下的面子,好让你别迁怒于我。”
霍长玄哑然失笑,“你还真诚实。”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默然良久,谢云华缓步至窗边,手肘撑在窗沿上。
今夜无月,连风声都轻悄,两人一站一坐,直至天亮大门叩响。
谢云华走回棋盘旁,霍长玄同时起身,谢云华先道:“昨夜是我与殿下的第一局。”
霍长玄接话,“不会是最后一局,此后不必手下留情。”
谢云华轻轻笑起来,“与殿下说话果然累,从前在宋先生跟前时倒也不是如此。”
“宋先生年事已高,何必劳他费心?只盼他长长久久痛痛快快一辈子才是。”
“日后宋先生就请殿下多多关照了。”
“职责所在不必相求。”
语必谢云华后退一步,朝霍长玄行了个大礼,霍长玄领受这一礼,目送谢云华离开。
大门敞开,抬眼可见凤表卓然,眉如月,身如柏,人如玉,点漆瞳微微张开,淡天琉璃,清疏雅致。
一步一步走向谢云华,揉了揉她的眼,唇角深弯,清润声慢慢悠悠荡开,“你又不回家。”
谢云华眨眨眼,长睫扫过霍延章指尖,突然觉得被她撩了一下。
自然而然牵起她手蹬上马车。
“王爷,昨天京里——”
霍延章将谢云华揉进怀里,教她动弹不得,谢云华安安静静感受着来自霍延章的心跳以及他的体温。
她昨天想了许久,她想如果她安排的人将她供出来,她这次大概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她也一直在等,等京里传来消息,说策划失败请她上路。
霍长玄问见到的是他是不是很失望,她遵从本心回答了他的话,她的确失望。似乎在潜意识里已经不排斥霍延章,甚至觉得他是安全的。
至少与旁人比起来,他的确安全许多。
谢云华想过自己后路,每一条都没有霍延章的存在,可现在他切切实实抱着自己,又让她觉得暂时可以歇一歇了。
她没有推开霍延章,任由他赖上自己。
过了许久,霍延章松开谢云华又拉住她的手,将她一遍遍地看。
“我昨天想了许久,我想霍长玄要是杀了你,我就杀了他给你报仇。我还在想你策划完这一切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两天还行,久了我找不着可怎么办?我还想他们把你供出来,皇帝要我亲自斩你,我集结兵力来不来得及。”
“云华,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人被抓住,没有刑讯逼供,你还活着。”
谢云华道:“刺客早晚被会被揪出来,王爷所想的结局随时都会发生。”
“后面的都交给我,信我。”
谢云华摇头,“他们是我最后的底牌,我不能把他们交给王爷。”
“我霍延章在此起誓,日后如有背叛谢云华,便教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霍延章郑重其事,没有半分虚假。
“他们也不能落入旁人手里,是也不是?光天化日行刺,从春英巷再到周府,悄无声息来,悄无声息去,皇帝必不能忍,届时出动影卫,再无转圜余地了。”
“云华,我替你善后,我与你同罪。”
谢云华眼睑低垂,“王爷这是何苦。”
“我要说我要争那个位置呢,你现在是怀王府的人,跟王府荣损与共,你出事王府不能免责,那我多年筹谋岂不毁于一旦。”
谢云华想了又想,终是点了头:“好。”
向霍延章报了个位置,霍延章秘密安排出去。
进了京二人由马车换成轿子,到府后刚刚坐下,总管亲自来报:“叶文希上门。”
“你要见吗?”霍延章问谢云华。
“不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你去南院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叶文希在正厅落座后喝了一盏茶霍延章才出现。
叶文希匆忙行礼,霍延章略略挥手请她入座,叶文希因挨了板子坐不下去笑着婉拒。
“王爷救命之恩民女还未相报,今日登门是特意向王爷叩谢大恩的。”
说完抖着腿跪下朝正座磕了个头。
霍延章道:“叶小姐可还有事?”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