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碗。”
唔,是谢长天的声音,很年轻儒雅,光听委实难以想象他杀人提头的样子。
“昨日我的傻侄子托你办了什么事?”
“没谈妥,崩了。”
谢长天拿筷子的手微顿,她在答非所问,并且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答速度非常快,是个聪明的人。
“谢家繁文缛节多,规矩也多,难免束手束脚,将一代一代的谢家子弟紧紧束缚,养出统一的,得体的样子。无趣地紧,你别介意。”
冯逆之两眼放空,目不聚焦,淡淡道:“我不介意,我又不去谢家讨生活。”
这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谢雨濛能和你交个朋友也不错,你心思玲珑,还望多多关照。”
话说到这冯逆之挠挠头,皮笑肉不笑道:“劳谢公子看重,您要这么说我就必须坦白了。我这个人的人品不好,下限非常低,会带坏小朋友的。不过大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和他说清楚,再不往来,您甚至不必拿钱砸我,纹银啊珠宝首饰之类的,不缺,我真的不缺。”
冯逆之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衣袖,口袋都翻个底朝天,她甩着手左看看右看看,口中不住念叨着钱财如粪土,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谢长天看着她似笑非笑,冯逆之熬不住老板炽热讨饭钱的眼神,冲老板笑了笑后,转过头来对他道:“谢公子您看,这个面钱要不要帮忙付一下?放心,正所谓一饭之恩,待我日后发达了,必当重金报答。”
谢长天放下筷子,其实他并不爱吃面,只是方才在对面的酒楼里见她大口大口吃得好像人间绝味一般,这才一时兴起想着来尝一尝。
但好像,来得不太值。
他放下铜板率先离开,冯逆之展开扇子摇着风走得很慢。谢雨濛迎面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口喘气,冲冯逆之抱拳示意后方才开口道:“四叔,有新发现。”
谢长天望了眼冯逆之,她识趣地走到前面去了。但她耳目过人,这点距离算不得什么。
“四叔,昨夜死的人背上全部都有云朵状的刺青。”
“云朵状?”谢长天重复了一遍,“看来情报是真的,那个人定然躲在此城中谋划新的事端。”
冯逆之神色不变,此事与自己无关,不必节外生枝。只是,那韦杭不知为何叫自己格外在意。真是像啊,身材气度无一不像,唯独是脸,难道易了容?
这种事江湖中人比较懂,她靠在客栈的木板门上等着谢家叔侄,谢雨濛已通传过信息,现下无事,大步上前去拉冯逆之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你猜今早上我看到谁了?”
冯逆之毫不客气地翻个白眼,“孟……”
“嘘。”谢雨濛生怕被后面的谢长天听了去,忙打断她的话,用眼神示意跟他走。
冯逆之却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叔开了大价钱,叫我与你绝交。”
谢雨濛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谢长天,似乎对此很是震惊。“四叔,你……你平日里不是鼓励我们多交朋友,不必在意对方的身家地位吗?反正在江湖中,身家再高也高不过谢家。”
“嗯?”冯逆之皱巴着脸来回去看他二人,这是在变相在吹捧自己,贬低他人吗?
谢长天负手深吸口气,拍了拍谢雨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待回去,我便给你说一门亲事,江湖不适合你,你去庄上管理佃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