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后姐妹瞧新郎,金桂开花乱人心。
泠沛见宝钗许久未曾让丫鬟将那些属意的画册拿到正院,待事情处理完,便自己来宝钗院子里,想着问问宝钗的意思。
“可有什么疑虑?”
宝钗看着石桌上的画册,如今正被泠沛拿在手里细细翻阅,瓷白的脸蛋有些微红,小女儿作态地趴在泠沛怀中,不肯说话。
“哥哥如今未曾定下,我先定,可会不好?”
泠沛笑着揉揉宝钗的脑袋,细声道:“你哥哥哪儿,父亲自有主张,你便看看自己这里的如意郎君吧。”
“姐姐!”宝钗叫道。
泠沛只好止住笑意,拍了拍宝钗的背,转而说起这些人。
“前些日子,说来这些个人,也不知你自己是个什么章程。我与你姐夫商量来一番,这些个登科举子最常参加谢师宴登科宴了,你到时啊,亲眼看看,可好?”
泠沛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来,又这班细细为宝钗筹谋,宝钗自然不会辜负姐姐的美意,当下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泠沛的意见。
再说薛家那头。
薛母看着眼前这口若悬河的媒人,有些愁苦。不为别的,这媒人正是那皇商夏家请来的,正是为了撮合薛蟠和那夏家独女夏金桂的。
那媒婆穿着一身枣红色刺绣妆花裙,鼻翼间有一颗黑痣,此时正端坐在大堂里,带着一把大蒲扇,与秋季凉风显得有些不搭。
薛母带着自己的婆子也坐在一旁,询问:“不知金媒人前来,可有事?”
“哎哟。”那金媒人连茶水都顾不上喝,摇着大蒲扇,喜盈盈道:“大好事,大好事啊。”
薛母也不说话,只是招呼媒人吃点心,金秋时节,厨房常做雪梨山楂糕,如今端上来的也是这个。只是金媒人可顾不上点心不点心的,她转身看向薛母,目光灼灼:“薛夫人好福气,薛大人如今又是皇商,又是紫薇舍人的,您家大姑娘又成了安郡王妃,薛二公子也中了进士。”
媒婆便是如此,一句话话里话外拼了命地夸奖,可找不着一丝错处,可也麻烦,这意思绕呀绕的,都不知何时可以说到重点。
金媒人又将薛家夸了一通后,才说到了重点,“不知夫人可曾听过皇商夏家?”
薛母一听,心里一咯噔,面上不动声色淡淡说道:“略有耳闻。”
“哎呀,这可不就是天做的姻缘,常言道千里姻缘一线牵,您是皇商,她家也是皇商,可不是巧了不是?”金媒人可不管薛母的冷淡,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夏家,“这夏家的千金,从小金尊玉贵养着,那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还帮着母亲处理家中俗事,薛公子如今也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这二人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薛母冷眼瞅着金媒人将那夏金桂夸得如天仙下凡一般美好,又将她素日里帮忙料理的家事通通夸了又夸,一副要将二人立马配对的的样子,可把薛母看得直皱眉。
“这金媒人说的也是在理。论二人身家倒也合适,只是您也知道,这蟠儿的婚事我一个内宅妇人可做不得主的,还得问过我家老爷。”
那媒人一听,忙道:“薛大爷可在?”
薛母笑笑,回答道:“真是不巧,前几日才与二爷下扬州去了。还未曾回信告知我们何时归家。”
金媒人一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薛母表现得毫无异样,金媒人也不好得罪薛母,只喃喃道:“这还真是不巧。”说完,又对薛母说,“那劳烦夫人待薛大爷回京了,将这好事说与薛大爷听。”
薛母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应道:“是极是极。”
金媒人一看这架势,也不好再留下了,便灰溜溜地告别。
这时,身后屏风里出来一对母女,正是薛宝琴和薛二夫人母女两人。薛二夫人一出来,便有些疑惑看着薛夫人。
“大嫂,那夏家和我们素日毫无往来,怎的如今偏又遣了媒人前来。”
薛母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媒婆离去的方向,冷漠地说:“那夏家外表瞅着可光鲜亮丽,说什么管着宫中所有陈设盆景,还有长安城里城外全部桂花局的夏家。这家财万贯倒也不假,只那独女夏金桂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都说娶妻要娶贤,妻贤夫祸少。夏金桂可和贤沾不上半点的边。”
薛宝琴母女两人互相对视一番,明明几日前薛母对夏家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怎地如今转变得如此之快?
瞧见薛宝琴母女两疑惑不解的目光,薛母才将几日前泠沛找人查来的消息说了一通,“那夏金桂因自小丧父,家中便有所溺爱,从小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等愈发大了,性格乖张暴戾,将自己看得极重,视他人若蝼蚁。”
“这,这样的人若是进了我们家,该要搅和的全家不得安宁啊。”薛二夫人一时间愣住了,大概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女子,偏生那媒婆嘴里夸得若菩萨。
“也是老爷提醒得对,还让沛儿去查看一番,若非如此,该是我们薛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