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墨回头就看见纪随风面容憔悴地倚着门框,圆睁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赶紧上前扶着顺便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
看着对面三人探问的眼神,他解释道:“我昨日到时发现此人还有气息,就设法保住了他的性命,全村就剩他一个活口了。
听了前半句准备道谢的纪随风被后半句惊得猛然抬头:“你是说,整个村子的人都……都死了?”
面前人的神色过于哀痛,丹墨心中顿生不忍,他转过头去避开视线,然后叹息一声垂下了头。
纪随风身形一晃,丹墨立刻伸手扶住。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接着一把扯过丹墨的手颤着声音道:“报仇……报仇,我要报仇!”眸子里的怒火越燃越烈。
对方还来不及搭话,纪随风忽地下跪说:“妖魔杀我父母,害我村人,我一定要报仇,求恩公教我斩妖除魔的法术!”
丹墨先是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然后就被他的话难住了。因为各种原因,他自己的修炼过程就很迷糊,并不会教人修仙术法。
况且人与妖的修炼方法并不相同,他确实无法指点对方修行。
呆愣了片刻,他转头无措地看着站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另外三人。
那三人被他这么一看也是面面相觑。
被对面的人看得久了,方云山只得站出来试探着说:“既然丹道友救了这位公子,你们二人也算是有缘,不妨就收了这位弟子?”
“不行!”丹墨脱口而出,将其余的人都吓住了,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这个……”他只得转动眼珠找话来圆。
“我游历修行途中遇见过一位得道真人,真人给我算过一卦,说我此生没有师门之分,不可入门派,也不可拜师和收徒,否则将祸及所有人。”
“哦——既是这样那自然是不可抗天命而为了。”正气门那三人立刻应和着说。
纪随风只得摇晃着站起来,丹墨想要去扶,又怕他再次恳求,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着急地皱眉。
“既然这样,我要怎么样才能报仇,希望恩公教我。”纪随风站起来后又躬身请教。
只要不拜师就好说,丹墨立刻找回了自己的思维,他将纪随风扶正说开口。
“魔物作孽,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自然会帮忙将他们除掉,相信这三位道友也是为此事而来。”
再次被提到的三人这回立刻接口:“这个当然,我们修行之人正是以消除天下妖魔为己任。”
“妖魔”这两个字依旧让丹墨感到头痛,但此刻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他也只能忍住为他们解释妖是妖、魔是魔这个在他看来很基础概念的冲动。
丹墨却说:“感谢大家,只是这血海深仇一定要自己来报,既然恩公不可教我,请问这三位大哥可不可以让我进正气门。”
此话一出,正气门三位的表现却让人意想不到:三人皆怔愣地望着纪随风,略微张开嘴里仿佛同时发出了啊的一声。
见到如此情形,纪随风小心地开口:“莫非贵门派也不能收弟子了?”
方云山回说:“当然不是,只是弊门派已经许久不曾有新人想要拜入,公子此举令我们感到有些诧异。”
一旁的丹墨忍不住插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刚来我就想问了,此地出了这么大的事,贵门派怎么只有你们三人过来?难不成是被魔物侵害?”
这句话确实让方云山不好接了,和两位师弟对视几眼后,他叹息了一声才开口。
“二位有所不知,不光我们正气门,眼下整个景昌郡除了苍岩派之外,其余的修行门派都是子弟稀少,鲜有人问津,我们师兄弟能出来的都出来了。”
“苍岩派?”纪随风念了一句这个名号,然后想起了什么,“可是那个据说斩妖除魔,无一败绩的苍岩派?”
“正是!”这次接话的却是一直站在方云山身后的陈少安,他看起来和纪随风一般大,十七岁上下的年纪。
“我见过苍岩派除妖的场景,他们一个个法术高强,对付起妖魔来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我……”
他这边说得兴高采烈,方云山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一旁站着的林诚推了好几次陈少安才反应过来,随后尴尬地垂了头不再说话。
方云山又是一阵长叹,才把这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三百多年前苍岩派所在的文平县有一虎妖作乱,搅得整个县不得安宁,当时附近所有的修行门派聚在一起对抗,却始终被妖魔的队伍所压制,死伤无数。
眼看虎妖之乱祸及的范围越来越大,众门派纷纷摒弃门户之别,推举当时最有威望的某位真人为首,其余众人皆听其指挥,誓要将这虎妖和其麾下所有妖魔铲除。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妖魔死伤增多,势力被逐步削弱。最后一战中,当时的苍岩派掌门杨峥斩下了虎妖的头颅,其余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