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平静的模样,比恨更让秦昭心中难以释怀,仿佛看着自己,就像看向一个陌生人。
就一如林榆曾经说过的那样……即便是自己考中,她亦是不会看自己一眼。
可是偏偏,秦昭一直都保留着希望。
天知道,当他得知北堂枭身殒的时候,心中竟是十分庆幸!林榆孤儿寡女,自己自当是不好生活,就算是有银子可保衣食无忧,可却是没有依靠之所。他原本还寻思着等到自己高中考举,便将她收为侍妾!
他嘴角嗪起了一抹苦笑,想到林榆昔日的羞辱,心中也涌生而出了些许的恨意。最终,还是他错想了。
他最后道:“你可知晓,我这般努力,一步步的爬到这个位置,全然都是为了你。”
“秦大人,你折煞我了。”林榆毫不犹豫的说着:“你在同我认识之前,原本便是有考举之心,中举是好事,如此功德,便莫要按在我的头上了!若是实在要谢,你该谢谢内子楚氏。这些天我也从京城之中听到了不少的传闻,若是没有楚氏扶持,解决生计的问题,想来,你也没有机会专心科考。”
林榆不夹杂丝毫的感情的话让秦昭的心绪也是彻底暗沉,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带着些许怒意的说着:“我好意的来寻你,想要同你化解先前的矛盾,重新相识……可是你却如此的不留情面,林榆,你一定回后悔的!”
秦昭的眼底渗出了些许的血色,声音扬高的让人觉得可怖。
一墙之隔的屋子之中,听闻到声响的小长安被吓得哇哇大哭,林榆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要进去安慰小长安,可是秦昭却突兀的冲上前,紧紧的抓住了林榆的手腕:“林榆,你不能走!我话还没有说完!”
“唔……”林榆的手腕有些吃痛,她蹙着眉想要甩开眼前的人,可是秦昭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直接想将林榆拉扯到自己身边。
就当此刻,耳边似是划过了一阵风声,秦昭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叫,而后整个人向后跌去。
紧接着,林榆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是北堂枭。
北堂枭一脚踢开了秦昭,那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躺倒在了地上的秦昭也捂住了肚子,剧烈的咳嗽着,唇瓣竟是涌现而出了一口血来。
“滚。”北堂枭默然的说着,话语之中带着十足的厌恶。
秦昭看着眼前的人,龇牙咧嘴道:“北堂枭,你——你以为我,还是原先的秦昭吗?”
北堂枭居高临下的说着:“就算你做了文相,你在我心里也一样的恶心,你若是想再在床上躺三个月,就继续留下。”
秦昭的自尊无处遁行,除却北堂枭之外,站在他身边的林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带着十足的厌恶。
他的心一沉,硬着头皮从地上爬了起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林榆看着身边面色沉重的北堂枭,刚想要开口言语些什么,可是小长安却是再度的哭泣了起来,扬高的哭声响彻,让她不得不先放下了北堂枭,前去了屋子之中。
北堂枭也并未有介意什么,只是跟随着林榆的脚步,一道前去了屋子里。
林榆轻声细语的哄着小长安,大抵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受到了惊吓的孩子方才安静了下来,靠在林榆的怀里,悄然的进入了梦乡。
“你没事吧。”北堂枭在看着小长安已经入睡之后,才缓然的开口问着。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仍旧没有释怀。
林榆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没事,还要有你及时赶到。”
北堂枭的脸色宛如黑炭:“我就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林榆看着身侧的人,轻轻的抬起手来,抚了抚他的后背,当做安慰,道:“没事的,今日如此的不留情面,想来他以后也不敢再来见我了。只是……你那边若是再朝堂想见,许是会尴尬一些。”
北堂枭冷冷的笑了一声:“他是受了皇上的提拔,才会位居四品,虽有老臣拉拢,可事实上全无实权。若是真的要找我不快,我倒是要看看,皇上究竟是会站在他的那边,还是选择我。”
“过去的那些事,便当他过去了,若是这秦昭真的能够帮得上皇上的忙也好,尽量莫要再起冲突。你不是也说过的吗?等到皇上他坐稳了江山,那些原先各个派系的老臣亦是不会再找皇上麻烦的时候,我们便可以离开朝堂了。”
北堂枭紧抿唇瓣,道:“他若是不招惹,我不会将这私事带到朝堂之上。只是,这秦昭并非君子,也终不能够做于太高之位,不然的话,便是下一个李丞相了。此事,我还需要给皇上多多言表。”
林榆点了点头,这倒是件重要的事。
京城下了冻霜,干枯了的树枝枝丫,和花花草草上,都结满了霜花。
秦昭一路的回了状元府,府邸之中的下人从没有见到过秦昭如此狼狈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愣在了原地:“秦大人,您……”
秦昭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