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吸了吸鼻子,道:“是……所以玫妃也不愿意相信,我听他们讲,玫妃只是察觉孩子身体不适,叫了太医,可是太医说他染了天花,为了避免传染,需得将单独隔离在屋子里,于是便将孩子直接抱走了。两日前,突然传出了小皇子的死讯,玫妃闯入了太医院想要一个说法,可是……”
“可是什么?”林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股寒冷之意也从后脊升腾而起。
“可是,太医院的人说,小皇子感染天花而死,为了不让其传染给玫妃,已经按照二皇子的指令,将尸首处理了。”兰芷低吟着声音,带着些许哭腔的开口说道。
一个母亲,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连尸首都没有看到,林榆光是想想,便觉得全身发抖,更不要说是经历了这一切的玫妃。
“二皇子真的下地狱都为过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林榆在这屋子之中来回踱步,亦是废了好久,方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她微微转过了身,道:“那三皇子呢?天临他如何了?”
说罢之后,林榆便屏住了呼吸,生怕再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兰芷摇了摇头,道:“没有三皇子的消息。”
“兰芷,你这几天多出去问问,一定要帮我问清楚。”林榆握着兰芷的手说着:“三皇子是皇上现在剩下的唯一血脉了,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天下,便是真的完了。”
“夫人,我会的。”兰芷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交代完了这一切,林榆才松了口气,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进食,心中又一直十分紧张,现在便是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的朝着一侧倒了过去。
“夫人!”兰芷的心中大惊,连忙搀扶住了林榆。
林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冲着兰芷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夫人,我带回来了一些膳食,您先吃一些吧。”兰芷搀扶着林榆坐了下来之后,才将那锦盒从地上拿了起来。
林榆着实是没有胃口,吃了两口之后便觉得难以下咽。
兰芷看着林榆的模样,心中也几分的痛心,她道:“夫人,您还是多吃一些吧,后面还不知道二皇子会怎么做,您不能够自己先垮了。”
林榆听闻之后,默然的点了点头,又重新的拿起了筷子道:“是,我不能够自己先垮下来,我得坚持住,才能够为阿枭报仇,为这些枉死的人报仇……”
用完膳食之后,林榆简单的按照自己的记忆,画了一幅这皇宫之中的地图,而后将其交给了兰芷,让她分不同的道路去打探一下情况,不用打草惊蛇,但是只要有一点点有关三皇子的消息,就必须告诉自己。
为了避免怀疑,林榆还特意的吩咐了兰芷,在快到晚膳的时候才出门。
可是更让林榆没有想到的是,兰芷的前脚刚刚离开,此处便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侯夫人,您醒了。”朱门被推开的瞬间,一个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开了口。
是赵天启。
林榆瞬间便垂下了头,原本便毫无血色的脸,在此时此刻显得更加煞白,宛如死人一般。
她并不抬头看赵天启,她担心自己一旦看向了她,眼底便掩盖不住恨意和杀机。
可赵天启对林榆的这幅模样并不感到意外,他反倒是笑了笑,启唇说道:“我叫你侯夫人,还是有些生疏了。毕竟,你夫君和我父皇,宛如兄弟一般,你夫君,又算是我三弟的师长。这么一来,我倒是可以称您一句——”
赵天启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榆开口打断了:“你想要说什么?”
她的态度激烈,一字一顿道:“我不怕死,你要杀要剐随意。”
赵天启微微抿唇,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毕竟是个十余岁的男子,已经比林榆高了不少,如今望向她的神色带了些许的压迫:“侯夫人,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用这种态度同我说话,你一条命想要随着魏武候而去,可你的孩子,你的父母,他们可甘愿为你陪葬?”
林榆的心脏停止跳动了一下,她知道,赵天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弟弟都敢杀,就更不要说自己的亲人了。
她的眼眶通红,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你卑鄙。”
赵天启并未理会,这些天,他解决了太多的知情人,这句话也听了太多太多次了,所以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看着林榆,道:“你可知,兵符在何处?”
可是林榆见罢,却是丝毫都没有畏惧。
林榆知道赵天启为什么现在还对自己有好脸色,因为当初,先皇并不放心这天下,也知晓自己离世的时候,赵天启的父亲还没有成长起来,于是便将那兵符一分为二。
一半调动边境军,一半调动御林军。
调动边境军的那半块兵符,一直都在北堂枭的手中。哪怕是北堂枭中途离开朝堂,也并未交还,因为这是先皇的意思,没有人能够让北堂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