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的心中咯噔一响,立刻的便上前渡了一步:“那可有什么办法?”
“只能够用些药物控制,不过我看夫人自己,应该已经用药了。”大夫默默的说着:“现在这个月份,若是落胎,也会有性命之忧,老夫的医术浅薄,最好的建议也便是继续用药物调理,控制着这孩子生长的速度。等到生产的时候……再看看情况如何吧。”
北堂枭的脸色顿时如同黑炭一般,比起她的身体出现这样的变故,更让北堂枭难以接受的是,林榆竟是早便已经知道了,只是在隐瞒着自己!
大夫被北堂枭那沉重的脸色吓到了:“先生……”
“你先下去。”北堂枭一字一顿道。
即便是心中生气,他也不可能不拿林榆的身体当回事,为了确定其情况,不出任何的差池,北堂枭又派人去寻了好几个大夫过来。
可是,诊断的结果却是都无差一二。
北堂枭的心彻底的沉淀了下来,他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的身影,一颗心跌入了谷底之中。
林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身上的痛意已经消失了,可是林榆的身体却是十分的无力,睁开眼睛的瞬间,一阵刺眼的光线直冲入了眼底,照的她十分的不舒服,她想要抬起胳膊来挡住,可是却觉得胳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正当此刻,一双手却是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遮住了这一份刺眼的光芒。
林榆还没有看清那眼前的人是谁,便听闻见了熟悉的声音:“兰芷,你去将窗户合上。”
——是北堂枭。
林榆的心稍稍安稳了一寸,但是还是担心着孩子的情况,于是立刻的开口问着:“阿枭,我们的孩子如何?”
北堂枭见林榆一醒过来便问这孩子,心中更是一沉。
林榆看着沉默的北堂枭,心中便是有些着急了了,竟是不管不顾的想要坐起来。
北堂枭按住了她的肩膀,心里着实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够轻轻的叹了口气,如实的说道:“没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是你受苦了,孩子没事。”
林榆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就当对上北堂枭视线的那一瞬之间,她的心中却是突兀的升腾而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北堂枭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放置在了林榆的眼前。
林榆的心中‘咯噔’一响——
他知道了,他果真是知道了。
北堂枭道:“这是齐霖给你的药,对么?”
林榆启唇,声音略显沙哑的应允:“是……”
“你不告诉我,是觉得我会逼你不要这个孩子?”北堂枭默然的询问着。
林榆垂下了头来,轻轻的咬着嘴唇,她道:“我知道,若是孩子和我只能二选一,你一定会选我的。”
北堂枭几分痛心的合上了眼睛,他喘息了一寸,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是甚是平静而冰冷:“既然如此,你便更不应该瞒着我。”
“阿枭!”林榆知道北堂枭生气了,于是用手支撑着床榻坐了起来,面对面的看着北堂枭,抿着唇说道:“阿枭,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曾经落在呼延豫手里,被迫的带去匈奴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自刎的。是因为知道有了这个孩子,我才坚持了下来。”
林榆说到了这里,神色稍稍的一变,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道:“这个孩子真的很坚强,我掉下马车的时候,摔得很重,他都坚持了下来,再后来,我又是一路奔走,力不从心,可是每每夜半的时候,我听得到他的心跳了,便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难受了。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将他生下来的。”
可是谁知北堂枭听到此话,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站起了身,面对着林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的最后,才悄无声息的开口说道:“林榆。你到底为何会觉得,我会狠心,不顾及你的想法逼你不要这个孩子。你何时能够想到,我是你的男人,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不好吗?”
林榆煞然之间愣在了原地,她到这个瞬间,方才知道,北堂枭即便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处境,知道自己会冒着风险,只要是自己坚持,也不会强迫自己——是自己揣测了他。
北堂枭执着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般的隐瞒我?一直到现在,我被迫的知道了这件事,你以为我便不会自责么?”
林榆的心下一痛,连忙的抓住了北堂枭垂下来的衣袖,一字一句的说道:“阿枭,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不会强迫我做的决定,我早该知道的。”
想想自己当初说气话,说自己喜欢上了别人,北堂枭即便是再痛心痛苦,也没有执拗的强制自己,关押自己,他又怎么会现在强迫的不要孩子。
林榆越是想,自己心底便也自责了起来。
她想要开口向北堂枭道歉,可是谁